他無法再忍了,小聲說:“劉伯,阿嫂看來靠不住,怎麼辦?”
其實表麵看老太爺是放權給蘇琳琅了,實則大孫子被綁,他那口氣隻要能緩過來,就會拚儘最後一口氣簽署支票,把大孫子贖回來。
之所以讓蘇琳琅掌家,是提防二兒子賀墨,防著二房在營救一事中故意搗鬼。
畢竟百億家業,賀氏的董事局主席,是足以讓人手足相殘的。
劉管家也免不了擔心,怕自己當初沒有背調清楚信錯人,害慘主人一家。
但視無價珠寶如糞土,對錢也漠不關心,這樣的少奶奶就是可信的。
他說:“少奶奶將門虎女,天性不拘小節,天璽少爺多擔待。”
就她那纖細的腰和手腕,將門虎女?
許天璽憂心忡忡,甚至懷疑是不是就是劉管家反水了,是綁匪內應。
不然他怎會那麼信任一個傻乎乎的北妹。
豪門內亂,你懷疑我我懷疑你,大抵也就這樣了。
“少奶奶,那珠寶,我真就拿走了。”劉管家捧起珠寶,再確定。
蘇琳琅看許天璽,目光有些呆滯:“天璽少爺,你送它,劉管家要跟著我。”
許天璽連忙搖頭:“它太貴重了,勞煩劉管家多送一趟吧。”
很好,蘇琳琅隻用這一句就試出來了,許天璽沒有二心,是個可信之人。
多一個可信之人就排除一個奸細,營救任務也會多個助力!
……
許天璽先送東西上車,蘇琳琅等劉管家送完珠寶,一起到大門口答謝蹲守記者。
倆人邊走邊邊對口徑,商討答記者的話。
但才出獨立屋到大宅會客廳,就聽哐啷一聲,一堆碎瓷飲麵飛濺。
蘇琳琅才躲過,便聽一陣笑聲:“哈哈,我大哥不陪著,衰婆要自己出街嘍。”
……
賀家共兩房,二房賀墨隻有一子,賀樸旭,是港城有名的二世祖。
大房賀章共三子,賀樸廷是老大,得力精乾,可謂天之驕子,老二賀樸鴻有點癡線,悄悄養著,老三賀樸鑄看似聰明,但性情暴躁,是個小霸王。
此刻嘲笑蘇琳琅的正是他,賀樸鑄。
他才十四歲,還在讀書。
他也是全家最討厭蘇琳琅的人,整天喊她北妹,北姑,八婆,衰婆。
綁架案目前在賀家也就少數幾人知情,他當然不知。
這種大戶人家當家人都比較忙,不在家是常態,所以他也未察覺異常。
但因為蘇琳琅是個大陸來的北姑,賀樸鑄本就瞧不起,偏她竟然做了他長嫂,就使得他愈發厭煩她了。
她才來不久,還故意躲著人,就是不想惹事生非。
可賀樸鑄經常跑到她房外,罵衰婆,北妹,臭北姑,故意挑釁。
蘇琳琅說不出話來,就選擇了不理,也就助長了賀樸鑄的歪風邪氣,以為她好欺負。
雖不知大哥為什麼沒陪著,但正好碰上,見她一人,當然要為難一番。
劉管家止步:“我來安撫四少,少奶奶您……”趕緊溜吧。
蘇琳琅卻朝著賀樸鑄走了過去。
據原書講,賀樸廷逃出匪窩後好容易力挽狂瀾重振家業,但因身體太差英年早逝,在他死後,賀氏兄弟便上演了一出精彩紛呈的傾家垮廈大戲。
可見這小子也沒能力,就是個大草包。
看到他,蘇琳琅就能體會賀老太爺的絕望了,大廈將傾,子孫皆廢品。
“賀樸鑄?”她挑眉。
米白色的阿瑪尼洋裝貼身包裹,黑色的古奇皮包,她的臉頰是不必掃腮紅就透粉的。
粉嫩膚色配上胸前那枚鴿子蛋大小的廉價水晶,很土氣,但也顯的她整個人生動活潑,青春洋溢,生機勃勃。
這北妹麵貌確實美,極美。
但她的眼神,卻叫賀樸鑄想起老太爺書房裡那副猛虎下山圖上的猛虎。
他莫名就有些怕了:“你……你搞咩?”
蘇琳琅從供桌上抽了支最粗的玫瑰花柄,手劈旁枝,又啪一把折掉花朵丟掉,笑容明媚,語聲溫柔:“從今日起我就是你長嫂了,來,把手伸過來。”
這聲音綿軟的叫賀樸鑄搞不懂剛才自己乾嘛會膽怯,會怕她。
他挑釁似的攤手:“搞咩,給利事?”看來是想討好他,給他發紅包。
他會接的,接過錢後,他會全部砸在她頭上。
但轉眼間,隻剩刺的花柄刷刷刷七八下,連番抽在賀樸鑄掌心。
他從小沒挨過打,都不會躲的,隻覺得鑽心的痛,刺紮破了手,血往外飆。
“長嫂如母,不敬就該打,再有下回,換戒尺。”蘇琳琅說完,甩掉花枝就走:“劉伯,吩咐四少的奶媽帶他去打破傷風針,再包紮一下。”
賀樸鑄捧手發顫:“劉,劉伯,衰婆她,她竟敢打我!”
劉管家:???
望著手上迅速滲出的血液,賀樸鑄尖叫:“臭北姑,你最好永遠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