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王宮裡依舊安靜。似是從未有過聲響……(1 / 2)

映月江山 曉宇嘉雪 4689 字 8個月前

王宮裡依舊安靜。似是從未有過聲響,也永遠不會有聲響。天微暗,月光還未傾泄下來,清風扶著依依的楊柳,肅穆之中有一絲殘忍,生機之中含一份血腥。

沒想到,原來,一切來的這麼快,本以為,還可以再平靜地過幾個月呢……

清理了院中尚有餘溫的屍首,豔美的貴妃慵懶地靠在波斯毯上,削蔥手指托著茶杯,另一隻手掀開杯蓋,用紫砂杯蓋撥弄著水中的茶葉。浮著幾片綠葉的茶水升起縷縷青煙,縈繞在貴妃的眼前。這時,一個黑色的人影從空中躍到榻前。

“阿憐,我們之間,終於沒有阻礙了。”那男子說。

貴妃柔情入眼,說:“彥,我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說著,便要站起。而那黑衣男子隻是走近,按下了她的肩,慢慢躺了下來。

侍女放下簾幔,退出閉門。

次日清晨。彥並沒有比平日起的晚,依舊在平旦將末之時便起身,推開雕紋木門,對門外衣甲頂盔的戰士說:”把那女人的屍首抬走吧。”

愚蠢的女人!這場政變還遠未結束,而是,剛剛開始!

黑衣勁服的男子正在心中計算著下一步,耳畔忽然響起一聲:“彥。”

彥側頭,仿佛早就知道一般,說:“你來了?事情辦妥了嗎?”

“事情!事情!除了這些你就不能問些其他的嗎?”來人是個蒙麵女子,隻露出一雙憤怒的黛色眸子,望著那黑衣男子。

“映月,彆氣了,現在是關鍵時期。”男子的目光第一次不再淩人,抬手揭下女子的麵紗。

殘月的光照耀上女子的麵龐,清秀如水墨畫般,即使有著怒氣仍是偷著沁人心脾的清香。

而她望著眼前的男子,怒氣也頃刻間就散去了。

“已經辦妥了,連夜拔除了憐貴妃的三個重要同黨。”女子雖已不再惱怒,語氣中仍透著不快,“讓我累了一夜,你卻在這裡和那個女人……”

“我已經殺了她。”彥說,“映月,你難道真的以為,我喜歡上了這個可以做我母親的老女人嗎?”

“誰知道你們男人心裡怎麼想的啊?”映月醋意十足,正欲說下去,彥卻已然回身擁緊了她,吻住了她清爽的雙唇。

不知過了多久,彥說:“我愛的是你,映月。”

映月摟住彥的脖子,孩子氣的嘟起小嘴:“說話算數!”

暖陽當空,朝堂之中卻是片死寂。昨日的此時,皇子彥發動了“政變”,禦林軍倒戈,宮中原有的勢力已被清洗,幾乎殆儘,此刻皇帝還未上朝。

彥已換上朝服,站在群臣的最前麵。隻有他知道,那個多病的哥哥已經奄奄一息,後宮的勢力也已然崩潰。

待到皇兄駕崩之日,便是他登基為帝之時!

這時,一個侍從從後堂走出,說:“聖上今日身有不適,請諸大臣先回吧。”

大臣正紛紛轉身退出,卻在此時傳來一聲斷喝:“慢!”

“皇上身體哪裡不適?以致連早朝都上不得?我有事要奏。”

彥暗笑,旋即恢複了平靜的麵容,說:“襄陵王有何事,如此之急?是否願與小侄一同去寢宮麵聖?”

“彥皇子也去?那好。”襄陵王應了一聲,二人便隨了那侍從向寢宮走去。

寢宮。

“參見聖上。”

皇帝隻抬了抬手,沒有說話。

“皇上,昨日之事,到底該如何處置?”襄陵王問。

如此直接的問話刺激了臥榻上躺著的帝王,帝王劇烈的咳了起來,還未等咳聲平複,便高聲說:“還問朕?還把朕放在眼裡?彥皇弟,你願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吧!現在連禦林軍都聽從你的了,還問朕做什麼?”

彥隻是微笑,說:“皇上息怒,怎麼可以這麼說?做弟弟的我怎能無視皇兄的存在?彥對大靖王朝永遠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無二心?哈哈!皇帝獻在心中大笑。無二心,會率著禦林軍把朕的心腹一一斬殺嗎?

昨日之事,曆曆在目,昨日之屍,殘骨未寒。

當日。

早朝,群臣正在議事,突然一支飛矢劃破朝堂。皇子彥飛身過去,毫不猶豫的以左臂擋下了那一箭,那射向皇兄獻的箭!

“什麼人?”雖手臂因擋了一箭而流血,皇子彥卻並無吃痛模樣,隻是奔出大殿向飛矢發出之處掠去。

一時間,禦林軍全部緊緊跟隨,一路衝殺,殺了宮中總管,殺了獻的貼身侍從。最後,帶回了所謂的“作亂者”,拷問之下供出了幾位大臣。彥馬不停蹄的率軍抄沒其家,一時間天昏地暗。

隻有坐在大殿中的獻心中最清楚,這隻是彥的計策,被供出的幾人正是他最信任的幾個人!

真是個好厲害的弟弟!以如此名正言順的方式除去了皇帝的左膀右臂!

在如此強烈的變動之下,積勞成疾的皇帝病倒了。隻是半日,便如老了十歲一般,剛二十幾歲的男子已起不來身了,幾名禦醫輪番看診,拖了兩個時辰,卻隻開了個調養的大補藥方。

而獻臥床之時,彥已踏出第二步。那個妄圖利用他的憐妃!

收回翻滾的思緒,獻依然做出冷定的判斷,說:“罷了,畢竟是兄弟,血濃於水,這幾日朕身體不適,還有些事情要皇弟代朕去做。”

“皇兄儘管吩咐。”皇子彥回答,神色同樣冷定。

“皇弟昨日保主有功,晉封為晉淵攝政王,在朕病了的這幾日中,代理大小事務。”

聽到這話的一刹,彥幾乎應了下來。但他還是立即清醒過來,說:“謝皇兄厚愛。隻是,彥不才,無法擔此大任,還請皇兄三思。”

是的,這樣的封賞該拒絕,否則,便是有謀逆之心了。獻皇兄果然有手段,否則,當年的皇位,又如何會被他爭去?

“皇弟不必推辭,在朕看來,朝中上下,也隻有你能勝任了。再退卻,就算你抗旨不尊了。”

襄陵王隻說:“侄兒就應了吧。”

彥沒了辦法,說:“這叫皇弟如何是好?”

“彆推辭了,朕就算你應了,去吧,代朕理政。快去吧!”

二人剛退到門外,臥在榻上的皇帝便急咳不止。

大補的藥方入了虛弱的身子,恐怕是有害無益的吧!自己的日子,真不知還有幾天。如今的局勢,進一步或許有幾回挽回危局,若是退一步……唉,彥,怕是真的要置我於死地吧。

次日早朝,皇帝依然不到,卻也沒了襄陵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