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閃雷鳴的夜晚,孤單的沙發旁邊,卷曲著身體躲在厚厚的絨毛毯子裡,又或者在陽光明媚的早上,從乾淨柔軟的白色床單上擁著被子坐起身,有沒有過這種感覺,所謂的孤單,即使你身旁有人,而那個人卻不是你想要的人。
恍惚地伸手拿起床頭上的杯子,猛地喝了兩口。然後又躺下,一堆淩亂的黑發中間,蒼白的臉,空洞的雙眼。她又在這種狀態下放空了,有時候連自己也不知道時間竟然可以過的這樣快。窗外的陽光那樣的刺眼,感覺到的溫度是那樣美好,一切似乎都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手機鈴聲在這時候驀地響起,嚇了她一跳。
拿起電話,看了來電顯示,然後按下接通鍵。
“喂。”
“柳珍珠,你打算自閉到什麼時候啊?再不回來我就要去山裡拖你回來了啊!”電話那頭是個潑辣的小女人聲音,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宋雅文。
還沒等她開口,那邊又繼續連珠炮地說起來:“彆怪我沒提前通知你啊,你未婚夫那邊正在全世界找你呢,後天就是婚禮了,你到底要不要結這個婚?
“到時候我會回去的。”短短的幾句話,已經告知了決定。
“珍珠,不管是因為什麼,你應該知道責任這個東西是成年人必須麵對的,雖然你死活都不肯告訴我們原因,但是如果真的不想結這個婚,那現在還來得及,在還沒有造成更大傷害之前,懸崖勒馬,總比結婚以後離婚要強,你說是不是?”電話這頭的聲音也沉澱下來,知道她一切都好,她也就放心了,這些天這個女人電話關機,要不是死黨的情分,恐怕自己都不會被告知躲在哪裡。
“真的來得及麼?我就是覺得要對自己負責才跑到山裡來的。以為一個人靜一靜就能想清楚了。可是越是這樣越想不清楚。”說到後來柳珍珠有些迷茫地喃喃自語。
“那就乾脆不要想了,今天或者明天,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與其躲在山裡還不如回到該麵對的地方一起想想對策。“算了,就今天吧,你趕緊收拾東西等著我,現在就出發。”宋雅文果斷地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現在麼?厄,我還沒起來。”柳珍珠有點呆愣,趕緊掀開被子。
“對,如果到時候你還沒起來有你好看的,快點啊,掛了。”
哎,看來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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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宋澤西見麵的時候是在非常溫暖的初夏,天氣還不是很炎熱,陽光明媚,微風徐徐吹來,他的車停在奶奶老房子的門口。
柳珍珠腳邊放著一個小行李箱,拿著大包包吃力地鬆開另一隻手衝著車子的方向揮了揮。
宋澤西輕輕地開了車門走下來,白色的襯衫淺灰色的休閒褲,一張乾淨的臉,皮膚很白,給人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他緩緩向自己走來,身後的陽光在他的周圍渡上了一輪淡淡的金色光圈,那麼耀眼。
“你好,柳小姐。我是宋澤西,雅文的哥哥。”他溫和地打了聲招呼,然後看了一眼那隻快把她壓垮的大包。
“你好。”劉珍珠衝他微笑一下,心中暗暗地壓下這突入起來的感覺。“雅文怎麼沒來?”她拖著箱子打算把行李放進車裡。
“她臨時有急事,讓我來替她接你回去。”宋澤西接過她的箱子。“我來吧。”說著就提起她的行李放進了車裡。又幫柳珍珠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自己從前麵繞回來坐進車裡。動作很快,也非常體貼。
柳珍珠看著他乾淨修長的雙手握在方向盤上,車裡麵都是這個男人特有的氣味,一種淡淡的說不出來的味道。以前聽人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體味,她還不以為意,現在和一個能勾起她嗅覺的男人共同坐在這麼私密的空間裡,忽然間覺得很新奇。這個男人的味道她很喜歡,於是有些不夠用似地深深吸了幾口。
一旁的宋澤西因為她的動作側過頭來看向她。
柳珍珠,表妹的朋友,今天是他們第一次見麵,這個女人看起來很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連嘴唇都略帶著灰白。睫毛很長,也很濃密,一雙濃眉在她臉上特彆的醒目,黑亮的波浪長發隨意地紮在腦後,輪廓也很分明,隻是身材太瘦弱,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似的。
這時柳珍珠因為感覺到被注視衝他的方向看過來,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然後就是一張臉在麵前迅速地放大,一種壓迫感頓時襲來。那股氣味也隨之越來越清晰起來。對了,就是一種燒香的味道,又帶著點檀木的香甜。但是他的身體就這麼靠過來沒有一點預兆,還是令她感到了緊張,呼吸都停住了,身體緊緊地靠在椅背上,睜大眼睛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的體溫,好像比空氣裡的溫度還要溫暖。就在柳珍珠胡思亂想的當下,宋澤西“叭”的一聲摳好了安全帶的開關,身體很快挪了回去給自己也係上安全帶。發動車子的同時輕快地對她說:“我們可以出發了。”
車子很快發動的同時,劉珍珠的肩膀突地鬆垮下來,這個男人的氣味還依舊在四周圍繞著,而不遠處的他的體溫也感染了她身體中潛藏著的未知神經,血液上湧,柳珍珠感覺渾身忽然熱起來。
真不敢相信!她把視線緩緩地移到那個開車的男子身上,潔白的襯衫上沒有任何圖案,那雙修長的雙手,削瘦的手指是她最喜歡的類型,從小時候起,她在潛意思裡就覺得男人應該有這樣一雙手,充滿藝術家的感覺。今天一個真人就這樣展示著他那雙手,而且有力的關節握在方向盤上帶著她駛向回家的方向。她的目光變的欣賞起來,順著手臂移到男人寬闊的肩膀,挺得很直,看起來不是很壯,但是很健康。白白的臉,皮膚純淨地連她都自歎不如。濃密地頭發剪得很短,但很有層次。這個男人很會打扮自己,珍珠在心裡暗暗地感歎。從側麵看,他有很深的眼窩,雖然不能麵對麵的對視,但是還是令自己著迷般地企圖尋找更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