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座小小的彆院。隻有一掛小匾書著“錦箬居”三個字。不似皇後的紫鳳殿的富麗。狂風斑駁著竹子的白發,一兩縷細碎的竹枝橫兀劃出、深向天際。
月是朦朦朧朧的白,白透著星星點點的光,光孕著迷迷離離的亮。那是嫦娥衣袂的顏色嗎?是月宮白玉階的顏色嗎?或是玉兔如雪的外衣?
那樣的淒清與寒冷。
走過覆著雜草的小道,穿過竹林,站在院前。小小的錦箬居在小小的她麵前顯得分外的大。微風拂來,約有一兩分醉意。她如醉酒般斜著步,因寒氣而戰栗。
琵琶聲驀地止住。隔著院牆,聽見尖細的嗓音道:“娘娘。夜深了。該入睡了。”接著是沙啞的腳步聲。她回過神來,一旁執侍的侍女忙攙住她的手。
“進去罷。”她說。
聲音竟然是乾澀的。
“娘娘。不必傷心了。這次大難不死,已是聖上的恩典。您就安心把病養好吧。”
她若有若無地聽著。背靠著梁柱,口含一片竹葉,半倚著立著。
門外一陣喧鬨。“皇上駕到。”不知是誰叫道。
她心中一喜,棄下竹葉。連衣冠也忘了整,便向院外跑去。可是喧鬨聲漸止,哪裡有元簡竹的人影?
“修薄具而自設兮,君曾不肯乎幸臨。”薄霧輕染,衣衫欲濕。簡竹啊。你真的忘了我了?你真的忘了我嗎?
侍女為她披上外衣,也是一臉失望。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罷。轉身、她緩緩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