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枯戳鎮的的日子過得很快,在一個盛夏的午後,我百無聊賴的趴在金線刺繡的華貴沙發上,攪拌著杯子裡的蘋果奶昔,冰涼的手感碰得我有些發痛。我輕輕的蹙眉,格雷太太在鎮上買東西,爸爸媽媽在野外度過一個浪漫周末,我就被留在這裡了。
我慢慢的爬起來,放下凝結了一層水霧的盛有滿滿一杯奶昔的玻璃杯,跑到開滿鮮花的花園裡,找到安樂椅,把它拖到梧桐樹下,愜意的數著梧桐葉間灑下的陽光,眯著眼睛。
盛夏,荼蘼的季節。
我呆呆的看到牆角慢慢的纏綣的白色小花。它代表了什麼?
為什麼,永遠是夏天。
年月過得太久,我都要忘記了,如果不是這幾朵慵懶卻不會遲到的小花,我會忘記這件事,說不定永遠也不會再想起。
曾經的勿忘草,曾經的荼蘼。
外婆,抱著我唱過的搖籃曲;外婆,拉著我的手教我的兒歌;外婆,給我買的書包;外婆,做的蜜汁雞翅;外婆,蹣跚的身影;外婆,她種的勿忘草花。
年月過久,我還是能流下眼淚。
外婆,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到最後都還堅持你的約定。
每年勿忘草花開時節,一定不要忘記回到我們家,一定不要離開,一定在那個時節相遇。
外婆一直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她不喜歡流行歌曲,可是,她隻是喜歡一首歌,有笛子的旋律,婉轉如流水,她記住了歌詞: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就是遇見你。
——在人海茫茫中,靜靜凝望著你,陌生又熟悉。
——千年之後的你會在哪裡,身邊又怎樣風景。
——如果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但願認得你眼睛。
——我們的故事,並不算美麗,卻如此難以忘記。
“啪.”一塊小石子扔到了我麵前,我愣了愣,看見牆頭上輕盈的站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她的頭發迎風飄揚,然後她輕輕地落在我的麵前,麵無表情的抹了抹我的眼角。
“你哭了。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想哭。”我擺擺手。
到現在為止,我們都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我撓撓頭,“今天去哪裡玩?”
“嗯,你隨便。”
“額。”沉默,“你進來吧,我給你做奶昔喝。”我扯扯她的手,拉她到宅子裡去。和她相處時間長了,我也知道不用等她回答了。
攪拌機打開,我挖了一塊大大的香草冰激淩,“你要吃什麼味道的奶昔?”
“蘋果。”
我想起了沙發旁邊的那杯化的不可開交的不明液體,冷汗,切了三大塊蘋果,扔進攪拌機,想了想,又把格雷太太的剛做好的果凍拿了出來,挖了兩勺,搗進去,心裡的惡魔出現:你覺得這個東西可以吃?不明配方啊,把人家吃死了怎麼辦?
我二話不說,把惡魔扔進去,開始攪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