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風花雪月,他們隻是兩具相愛的軀體,即便是最生疏最沒有技巧的互相撫慰也能挑起最真純濃烈的愛意與快樂。
有時候李訢會想,若是他與哥哥沒有生長在帝王之家,他們的結局會不會好一點,即使是好那麼一點點,他也是樂意的。
祺祥五年十一月十五日清晨,機要大臣林祥帶著聖旨來到端王府。
李訢接到聖旨的時候,還穿著一身粗糙而慘白的孝衣。
天放晴了,庭院裡尚餘著幾灘灰白的殘雪。
林祥緩緩打開聖旨,平板的語調一如庭院裡許久不曾波瀾的池水,見證著一場接著一場的鬧劇。
“……瑞親王李訢一切禮儀多有疏略之處,著勿庸在機要處大臣上行走,其餘任職均著開缺;並毋庸恭理喪儀事務,仍在內廷行走、上書房讀書,俾自知敬慎,勿再蹈愆,尤以付朕成全之至意……”(這就……就照抄了orz)
李訢跪在地上,三拜九叩,接旨謝恩。李詝,當今聖上,他的哥哥,終究是沒有把自己當成弟弟來看待。李訢想,跟這皇位比起來,兄弟之情到底是算不得什麽的,愛慕纏綿更是一文不值。任何人都敵不過□□的萬裡河山,他李訢也一樣。這道皇恩浩蕩的聖旨就是他的下場,沒了權力的他現在不過是一個乾乾淨淨的端親王,被打發到上書房精心讀書的端親王,連替母親辦理喪儀的資格都沒有的端親王。
直到黃昏的時候,李訢才得知了母親最終的封號。“不係先帝諡,不入廟”,他將這短短的一句話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間感到直觸心底最深處的悲傷與自責。
興慶宮暖閣裡燈火輝煌,李詝麵對著滿滿一桌子的奏摺,眼前一片疲憊的迷茫。
“陛下,已經子時了,陛下還是早些休息。”一旁的靜貴妃葉氏輕聲說著。
李詝起身看著靜貴妃那張美麗英氣的臉,寬額廣頤,確實是一幅好相貌。李詝心底浮起一抹遙遠而清晰的回憶,回憶裡的那個熟悉的麵容也是這般英氣逼人,在昏暗的燭光下帶著迷亂的情欲。在以後的日子裡,李詝常常會想起八年前那個荒唐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