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向前,觸不到光明。
一直向後,退不出黑夜。
倚靠於暗牆內,DavideCenci襯衫,圓潤的扣,袖口處鑲金邊。黑暗在他臉上投下三公分的陰影,透過無儘的塵埃堵在夏小樓的視線之前,像一麵玻璃,擋住了顧紀年的表情。
夏小樓想,即使是這樣,她還是一眼就認出是他。
然後,顧紀年給她一個淺笑,夏小樓心中的某處因他的笑容而變得異樣柔軟,終於……再次見到他了。在與他的目光相觸時,有一抹濃重的哀傷浮現在夏小樓的心頭:他是一個她不能觸碰的人,嘴唇輕啟,呢喃他的名字,就連呼吸都是痛的。
“小朋友。”顧紀年微笑,夏小樓聽見低沉如小提琴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那是屬於顧紀年才有的獨特召喚:“歡迎回來。”
短短七個字。
輕易的逼出了夏小樓的眼淚。她當然恨死了顧忌年,因為嫉妒,她就不得不被他驅逐出境,去了遙遠的英國留學,但是,在這裡縱使遇見過很多人,縱使也被很多人追求過,她的心中⋯⋯卻是除了顧紀年,誰也無法容納。
夏小姐心中升起一股不知是生氣還是不甘心的情緒,握緊拳頭,軟皮鞋跟與地麵摩擦,發出“嗒嗒嗒嗒嗒”的聲響。
呼哧,呼哧。
急速的心跳,灼痛了呼吸的奔跑。
終於,夏小樓如同失控了的小貨車頭般——
一頭撞進顧紀年的懷裡。
混蛋。
為什麼,你現在才讓我回來啊!!!
顧紀年沒有說話,隻穩穩的接住了夏小樓,英俊的麵容上揚起一抹無奈的笑。
看見顧紀年幾近縱容的笑容,夏小樓像被下了定身咒般的僵直在原地,然後又很彆扭的想起自己像個熱情的大傻瓜一樣主動投懷送抱,當即又氣又惱地想推開眼前的人。顧紀年伸出手,將夏小樓攬近自己的懷抱裡,手扶住她的腦袋壓進自己肩窩當中。
起初夏小樓不停掙紮,要拒絕,顧紀年很有耐心的等待她掙紮到力氣耗儘,才狀似溫文的撫著她的脖子,淡淡的問:“冷靜下來了嗎?”
夏小樓沮喪的垂下肩膀,拉聳著腦袋,尾音拖的長長的:“冷靜下來了。”
有一種無法名狀的感情,如同深秋細密的雨絲網般千絲萬縷的款款落下,仿佛他們兩人之間無形的牽絆。
夏小樓好像泄氣了一般安分地靠在顧紀年的懷裡,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處。
男子優雅的嘴角微微的上揚,顧紀年伸手摟住她的腰讓她倚靠著自己,揉了揉她的發:“嗯,乖乖的。”熟練了千萬次般的,輕易的將她安撫。
過後,他牽著她的手往裡走。
他們的手心都是微涼偏向乾燥,握在一起,感覺剛好。
進入Siva,首先刺入瞳孔的是溫暖的橘色燈光,是有彆於外頭清冷空氣的溫暖氣息,還有浮動的水果香,清新卻蠱惑人心。
耳際邊著旋轉奇異旋律的小提琴音,仿佛夢境一般的存在,四周是流著水的玻璃,迷糊了外麵夜的城市。
地板上鋪著吸足音的厚實紅地毯,踏上去的感覺軟軟綿綿,卻仿置於浮雲端,找不到太大的真實感。
拉著她的手,進入電梯,上升。電梯門到達自動開啟,是一條長廊,數道隱於微暗燈光中的深色門,通往一個個包間,相互隔離。
這裡擁有最好的吸音材質,足夠隱私。
牆上的燈是橘紅色的綻放的鬱金香,開始有打著蝴蝶領結的黑馬甲白襯衫的侍者端著盤,步履沉穩,衣冠楚楚,看見顧紀年,禮貌地鞠躬,姿態不卑不亢:“顧先生。”
包間C127,“咯拉”一聲,門忽然被開啟。
“哎呀,怎麼出去這麼久啊?”是女人的聲音,千嬌百媚。首先看見的自然是顧紀年,然後將視線移至他身邊的小人兒。
“這次把小朋友帶到這裡來了嗎?”Pain伸出腦袋,衝顧紀年曖昧地眨眨眼。
叮叮當當……輕盈的,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音。隱於卷發中的大圓圈金屬耳環,隨著美麗的主人的笑晃動,此刻的Pain,風情萬種。
恩。顧紀年淡淡地應了一聲。
Pain實在是一個美麗的女人。被友人連外號都取作“大美人”不是沒有道理的,鑲邊連衣裙,卷發如海藻,濃妝,卻十分合適。這樣一個尤物,胸脯不是兩座聳立的山,卻惹人口水,看上去軟軟綿綿的,好不誘人。她身上完美的曲線是男人的夢想。
這樣一個迷煞人的尤物。
Pain踩著高跟鞋走過來,冰豔美麗的Pain,因為顧紀年的存在而變柔軟的笑,像融化的雪,讓人無法抗拒。
夏小樓直直地望著她,心中的不安,淺淺滋生,彌漫著擴大。總有一種衝動,想將顧紀年牽走,立刻!馬上!無論是耍賴也好,不擇手段也罷……然而,手還未伸到一半,便縮到原位,悄然緊握。
——所有的衝動止於眼前人的擁吻。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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