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黃昏,晚霞如虹。
兩人逛街的溫馨時光悄然結束,已經走到了紀年愛羅的車前,在鑽入車廂之前,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夏小樓心臟狂跳,冷汗直流,欲哭無淚,一時竟然有六神無主程度的緊張,拚命壓下胃裡和胸腔中似翻雲覆雨般的難受。
不能這樣,夏小樓,你要勇敢一點。她在心中對自己說,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
“昨天我做了個噩夢。”
紀年愛羅靜默,“說說看。”
“我夢到自己腳踏兩隻船被發現了,好可怕,到現在還沒回過神。”
“這算什麼噩夢。”
“我被2隻船殺了,殺的一地都是”
一地都是……
“你是指遊戲中,被砍死的時怪獸一樣麼?”
魔王大人也玩遊戲?夏小樓眨著眼睛點頭,一副純潔的表情。“對,我就像怪一樣被殺死了。”
紀年愛羅皺起清俊的眉宇:
“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我想……魔王大人,你能不能當一天我的執事呢?隻當一天。”
“隻要你開口,”魔王大人低沉如小提琴的聲音悅耳動聽:“隻要你向我開口,我的小姐。”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希望知道她需要他,並且依賴他嗎?這種人,無論變成什麼模樣,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像毒藥,這樣,她怎麼戒得掉他?怎麼可能……不再一次對他,一見鐘情?
她的需要麼……
憶起18歲生日時候的那個糖衣紙下的吻,夏小樓眼中有什麼情緒飛快的閃過,但很快用斂眼瞼來掩飾掉。
“有,”仰起小臉,努力讓聲音霸氣十足,充滿命令的口吻:“吻我。”
紀年愛羅從不聽彆人的命令,更沒有那個閒情逸致會去滿足所有人的願望。隻是,眼前的小姐,實在是太過逞強,明明心底害怕不安的要命,卻仍然是故作堅強地來到他的麵前。
吻她?這是什麼鬼要求?但是,紀年愛羅確信自己捕捉到了夏小樓在說出那兩個字之後眼底的那抹幾近小心翼翼的……情怯。
看著眼前少女緋紅的臉頰,良久靜默。夏小樓急了,就想霸王硬上弓,他卻順勢握住她的手,將她緊緊按在車門上。
夏小樓的心臟差點跳出來。
紀年愛羅不說話,隻靜靜的看著她。
時光將我的臉駐進你的琥珀眸,假若此時,時間不會死,心也沒有碎——
他仍然是強大的魔王,一直追尋著世上最完美的力量。
高貴如斯,亦冷漠寡情,這樣的他,身邊卻有一個另類的存在。
“紀年大人,你有零錢嗎?好想吃草莓噢。”貪吃的她。
“不用擔心我,我會學著長大。”堅強的她。
“很孤獨,非常地孤獨,這樣的話,說不出口。”逞強的她。
這樣孱弱的身子,卻擁有野草一樣百折不撓的精神!
“隻有活著,你才能呆在我的身邊。”他曾經這樣狀似漫不經心地說
她卻拚了命去做!
看著這樣的她,他沉默。
默認了她的跟隨。
默認了他的孤獨。
默認了她於他的意義……
他低頭注視著她的反應,眼神專注的讓人心痛。
紀年愛羅的眼眸和發絲是同一個眼色,漆黑如無邊無儘的夜,被這樣一雙神秘悠遠如黑耀石的眼眸凝視著,夏小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中充滿眷戀又深感絕望:“呐……”皺了一下眉頭,覺得自己的膽怯實在是過於可笑,握緊了拳頭,倏地抬起了頭,琥珀色的眼睛裡仿佛藏著陽光,熾熱的仿佛能肆意的闖進人的內心裡去:“那麼,”
少女的嘴角上揚,三分輕蔑三分正經,帶著那麼一點無法明說的惡意,夏小樓用雄獅看獵物的眼神盯著紀年愛羅,露出誌在必得的笑容:“魔王大人,讓我來奪取你的真心吧!”
“夏小樓。”俊秀硬挺的男子表情正經的叫她名字,“你要我的真心?”魔王大人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然後,他露出一個極為冷淡的笑容,慢慢的,一字一頓地說,“我有真心,不過它是黑的,你要麼?”
邪惡比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