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頭一回穿書,祝鞍照不知道穿書是不是有什麼基本法。他來了之後沒去酒吧而是改去大吃了一頓,是不是就說明劇情被蝴蝶掉了?
他看過不少穿書小說的,好像隻有小部分穿書者可以自由行動,大部分穿書者,不是要做什麼係統任務,就是必須維係劇情。
祝鞍照慢悠悠地順著馬路溜達,努力消食。溜達到路邊的路燈成排地亮起來,看著覺得特彆稀罕。
末世哪有那麼多路燈大半夜還能亮著啊,也就大城市能做到,他住的那偏遠地區,夜裡唯一的光源就是月亮。
偶爾天氣好的話,星星那點兒微弱的光線也能幫上點忙,聊勝於無罷了。
微風徐徐,吹得祝鞍照有點犯困。
冷靜下來之後,他忽然意識到空氣聞起來很甜美。
沒有丁點腐臭的氣息,純淨得像是……像什麼呢,祝鞍照搜腸刮肚半天,也找不著什麼詞能形容。
想找個很美好的詞,但找不著。
對啊,他上輩子也才讀到高二就末世了嘛,成績還不是很好,學的那點兒東西也早丟得一乾二淨了。
祝鞍照看著街邊的可觸屏式公交站牌都覺得稀罕。
現在的他,純純一個新時代文盲。
“救——唔、唔嗯嗯……”
一陣奇怪的水聲,夾雜著嘖嘖作響的喘氣聲傳了過來。
祝鞍照停下腳步左右環顧,這才意識到他溜達到了某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不僅人跡罕至,還黑燈瞎火的,路燈不是好幾米高的杆子,而是立在地上的矮柱,散發出的光線十分昏黃。
放在末世,這種既沒有人也沒有喪屍的地方比較安全,放在和平世界事情就完全相反了。
這兒適合做些壞事,祝鞍照意識到。
而且看上去,他正巧撞見了做壞事的現場。
“放開我!救……”
同一個聲音驚恐地呼喊著,緊接著傳來的是重物被摜到鋼鐵硬物上的聲音,激烈的水聲、肢體接觸的悶響。
而後就是恐懼的抽泣,夾雜著似是痛苦似是愉悅的低喘。
還有另一道截然不同的嗓音,壓得很低,聽不清具體的內容,祝鞍照能聽到全靠他在末世鍛煉又或者說變異出來的敏銳感官。
接下來就是持續不斷的掙紮搏鬥的聲音。
祝鞍照很熟悉這種聲音,很明顯,那是個高大、強壯很多的人,在壓製另一個比他矮小瘦弱的人,同時還在對對方上下其手。
情況很明顯了。
這種事放在末世屬於常規事件,他每周都能碰到那種。
放在這個世界就不太正常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他是穿書,所以顯然這個世界也不能簡單地視作他自己那個世界末世之前的版本。
總體上很和平是可以確定的。
這種事也不是經常發生在僻靜處,同樣可以確定。
祝鞍照有點想不通。
……不是,這什麼人啊。
活在和平的世界,當個好人不好嗎。人,生而為人,你得知道好歹對不對。
他自己不當好人,那不是因為末世嗎。雖然說知道那是壞事還毫無心理負擔地去做了,遠比不知道好歹的人作惡更惡劣。
祝鞍照無所事事地順著這思路往後想了一會兒,突然覺得自己的變化也太明顯了。
這才多久。也就一頓飽飯,幾個小時而已。
可能是被這裡和平的氛圍影響,畢竟他也不是真的想潤去金三角。都離開末世的地獄模式了,乾嘛要開啟另一種地獄模式,有點道德感有利於他融入和平社會。
那現在,有道德的人碰到這種情況,是不是,該做點什麼才對?
祝鞍照往那邊走了幾步。
這幾步足夠他看清事件雙方的樣貌。施暴方有著異常典型的小嘍囉長相,肥胖矮小,五官猥瑣,滿麵的垂涎之色讓他看起來醜惡得令人作嘔。
與之相反的,被施暴方長得十分好看,哪怕在昏暗的燈光下也白得耀眼,細長的眉毛,水汪汪的大眼睛,鼻子小巧玲瓏,嘴巴也小巧玲瓏,哪怕在恐懼中扭曲著皺成一團,也隻叫人覺得楚楚動人——倒是那種一看就覺得好欺負的長相。
就是被施暴者的性彆讓祝鞍照有些驚訝,畢竟男人還是很少碰到這種事的。
再想想他穿的這本小說是耽美,沒準這就是世界設定?他記得這本小說裡同性還可以結婚呢,可能在這個世界,同性戀沒什麼需要遮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