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鞍照故意動作大了點,發出重重的腳步聲。清秀美人是正麵對著他的,立刻循聲望來,眼中爆發出希望的光。
這光彩在祝鞍照走得更近,暴露出身形麵孔時熄滅了。
施暴者也意識到了有人,用肥碩的手死死按住清秀美人,扭頭看過來,目光一觸及祝鞍照就精光大盛,發出嘿嘿的淫|笑:“又來了個小美人兒!”
這什麼標準嘍囉發言。祝鞍照都要被逗笑了。還小美人兒呢,我看你是個大肥豬。
他也不廢話,一個箭步衝過去,抬起拳頭就想猛擊太陽穴,揮到一半才想起來這估計得出人命,又半路刹住,然後直接愣在原地。
媽的!
又能把人打痛又不至於把骨頭打斷要用什麼招數多少力道?
穿過來之前他本來也打算攢點資源去大城市,據說那邊的管理水平基本接近末世前的標準,祝鞍照也是練過怎麼控製力道的。可是末世之後的人均身體素質提升了一大截,這肥豬看長相也虛得很,末世打傷的力氣放他身上,說不準就死了。
不過他這動作也不是完全沒有效果,肥豬放鬆了力道,清秀美人瞅準機會,推開肥豬,掉頭就跑。
肥豬一愣,祝鞍照倒是沒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時候不跑傻得沒邊了,不過原本的受害者都跑了,眼瞅著肥豬還沒反應過來,他也是掉頭就跑。
跑路的訣竅就是埋頭往前衝千萬彆回頭看。身後響起沉重的腳步聲,祝鞍照更是悶著頭一個勁兒往前衝,而且記得對方有車,以防對方回過神改成開車來追,他專門繞著圈抄車開不進去的小路跑,估摸著死肥豬絕對追不上了才飛速瞥了一眼身後。
果然沒人。就知道死肥豬跑不動。
但新的問題來了,他跑太猛,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
剛好運動了一下也餓了,還有個將近五百塊,按今天的花銷算能再吃幾天。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不如找個地方乾點兒飯。
看看手機,半夜兩點。這個時間估計也隻有燒烤店開門,祝鞍照一邊回憶之前的燒烤店位置,一邊左右張望,還真叫他看見了開著的地頭。紫色的霓虹燈招牌,寫的是外語看不懂,不過門麵挺有情調的,還隱隱傳出音樂聲。
看起來,這是傳說中的酒吧了!
祝鞍照沒去過酒吧。一個是他那邊是個小地方,統共就開了幾家酒吧,他年紀又不夠。一個是末世到了之後也沒有專門的酒吧了,混亂的地方多的是,他惜命,又不愛喝酒,更是從來沒去過。
不錯不錯,穿越後也能體會體會現代酒吧。祝鞍照推門進去了,裡頭燈光很暗,但暗得很精妙,光線雖稀薄卻清透,半米內人臉清晰可見。祝鞍照直挺挺地朝著吧台去了,坐下前還很好奇地轉了一圈兒高腳的圓凳。
“bong suer。”吧台後的人說。而且這人的鼻音很重,可能感冒了。
啥?
祝鞍照懵了。其實他具體說了個什麼祝鞍照根本沒聽懂,隻能勉強用拚音想象一下,想象完才意識到人家說的是外語,還不是英語。
他定睛觀察,那人挺帥,但長了一張純粹的國人麵孔,連混血兒都不是。怎麼中國人在中國地還不說中國話,講一口莫名其妙的鬼佬音?這像話嗎?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他耿直地說,“換成中文。”
對方一下笑開,細密的紋路擠慢眼角,這才能看出來有了點年紀。但無疑,年齡給他增添了更多的光彩。微微眯起來的眉眼會放電,看得人心中酥麻。
之前隻在唇邊有點禮貌微笑的時候,可以禮貌地誇一句挺帥,現在卻是一打眼就會讓人臉紅心跳了。
可惜,祝鞍照喜歡少年感足的那一款。最好直接就是張牙舞爪、氣勢洶洶的弟弟。多帶勁兒!
“晚上好。”有了些年紀的帥哥說,將一杯酒推到祝鞍照麵前,“這杯我請。”
祝鞍照心說就手指高的小杯子,還沒個羽毛球大,是怎麼講出來好像請了人一頓滿漢全席一樣的語調的?多了不起啊你?
不過也沒準兒。誰曉得酒吧的消費有多高,說不好這一杯的價格真能湊半桌子滿漢全席呢。
他舉目四望,試圖找出價目表。
帥哥問他:“在找人?”他又笑了,好像不管祝鞍照做什麼在他眼裡都很有趣,那態度跟逗弄小動物似的——偏偏不惹人生厭。就是這一點讓他特彆迷人。
祝鞍照也沒說自己在找價格。
感覺這帥哥挺敞亮的,要是說了之後人家看他沒什麼錢,再請一杯酒怎麼辦?
吃白飯他還是很開心的,白喝酒就算了!不值當拿這玩意占肚子!
“我沒來過這裡,也不認識這些人。”他告訴對方,把酒杯捏起來,小心地湊過去。先很謹慎地聞了聞,感覺不像白酒那樣氣味濃烈,估計度數不高,就放心地一口悶下去。
直衝鼻腔。
祝鞍照都沒用舌頭嘗味兒,咽藥丸似的把這一口給生吞了。仿佛吞了塊冰,一路涼到胃裡,冰冰涼地沉澱在底部,能感覺到這口酒在胃裡的存在。
冰完後的感覺是熱。不止是熱,滾燙。從喉嚨到胃底,一路灼燒過去。
祝鞍照看不見自己的樣子,但知道他的臉肯定是紅透了。
他可能是……不太能喝酒。
要遭。要遭要遭要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