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裡又沒監控,祝鞍照是傻了嗎,還搶門?搶了門出去被監控拍嗎?
不過這一路上都被拍到了,所以接下來他還是得控製力道。
隻能說沒被拍到具體細節的話,祝鞍照可以賭一把邰縉的羞恥心——他覺得這個弟弟就算被打斷骨頭進了醫院,隻要沒被拍到,都會咬著牙忍下來,後續再找機會報複。
小說裡邰縉就這個作風。
看的時候祝鞍照多少也腹誹過,現在看來,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這真就是個大號熊孩子啊!小說沒有寫邰縉的年紀和長相的細節,真是讓讀者往錯誤的方向腦補!
“祝鞍照”和他自己都是二十七。
邰縉的話,祝鞍照問他:“你多大了?”
“怎麼,這會兒知道自己錯了?”邰縉邊喘氣邊說。他可能想把話說得更威嚴點,可呼吸聲實在是大大減輕了威嚴度。他自己也覺察到了,繃著臉,沒話找話般急促地回答了問題:“二十四。”
話音未落,他臉上已有後悔之色。
“我二十七。”祝鞍照沒有暴露自己的好笑。
“你?二十七?”邰縉站直身體,刻意地掃了一眼祝鞍照的頭頂,“不像。”
祝鞍照倒不覺得受了侮辱,儘管丟失了一段身高確實叫他鬱悶了一會兒,可那也就持續了不到十分鐘。說到底他現在也不算矮,要是穿過來的身體一米七都不到,那倒確實夠叫他破防的……
但讓我破防對你有什麼好處呢?弟弟?
還沒感覺到我們之間的力量差距嗎?門前推搡那一會兒夠你領悟我絕對能抽得你滿地亂滾了吧?
祝鞍照不太明白為什麼明明該害怕的邰縉卻一點都不害怕,他不僅僅是不害怕,似乎還和祝鞍照有同樣的感受:他也在奇怪為什麼祝鞍照一點都不害怕。
很奇妙的,在同時覺得對方人很怪的這個片刻,他們之間的對峙感也大大地緩和了。
又或者這隻是祝鞍照的錯覺。
邰縉逼近他,雙手鉗子一樣夾住他的肩膀,一路將他推到牆上。祝鞍照的背部和後腦狠狠撞上牆麵,巨響聽得人幻痛,邰縉卻恍然未聞。
祝鞍照完全沒預料到邰縉會這麼乾,滿頭問號地抬起頭看著邰縉。
他尋思我這確實是穿越到和平時代沒錯吧?怎麼和平的現代社會也說動手就動手?
邰縉居高臨下地俯視他,眼角微微抽搐:“還裝?”他冷笑,“少擺出一副清純無辜的樣子,你這種貨色我見得多了。”
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用“清純無辜”這個詞來形容。
祝鞍照一時語塞。
“祝鞍照”的長相確實當得起這麼一說,可“這種貨色”也不是隨便就能見到的好吧,哪怕你是個有錢有勢的大少爺,看看你的年紀,“這種貨色”還是要優先你爹那輩懂嗎……
他的沉默似乎被邰縉視為默認和投降,邰縉終於流露出得意的神采,整整齊齊梳到腦後的頭發也翹起幾根,擾得祝鞍照的眼神一個勁兒往上飄,想把邰縉的頭發揉得更亂一些。
邰縉低頭湊過來,看架勢是打算強吻——不過以邰縉自己的視角看他估摸著不會覺得這是強吻。
這下不能再不給反應了。
祝鞍照舉起手,估摸著力道,慎重地拂開邰縉。
仿佛被俯衝過來的□□擊中一樣,以祝鞍照碰到的位置為核心,邰縉的身體呈現出一種扭曲的、近乎斷裂般的彎折。
他緩慢地瞪大雙眼,一卡一卡地轉頭,一點一點地轉動眼珠,去看被祝鞍照觸碰過的肩膀。
然後他滾落到地毯上,痛得弓起身體,死死地咬著牙齒,額角青筋爆凸。
這一切在祝鞍照的眼中都是慢動作。
“不好意思。”祝鞍照說,“我有點醉了,收不住力氣。”
太好了,他不無慶幸地想道,還好邰縉明顯接受過相關訓練,知道在受到攻擊的第一時間躲避和翻滾卸力,否則至少也得斷個肩膀鎖骨什麼的。
如果可以的話祝鞍照還是不想喜提牢飯。
但這種事顯然不能是他一個人獨自努力,邰縉要是正常點兒也不至於逼得他動手啊——不就是起了色心嗎,大方點兒,直接問,又不是什麼說不出口的話。
硬要強來,祝鞍照能怎麼反應?哪怕他心裡其實一點都不排斥,也總不能直接就地躺下吧?那可不成,祝鞍照受不得這個。
邰縉還在弓著身子喘氣。頭發在地毯上徹底蹭亂了,毛茸茸地堆在臉邊、頭頂。看上去完全是剛出校園的年輕人給人的感覺,眼角眉梢都透著清澈的愚蠢。
唉,祝鞍照有點發愁地想,有多疼啊,是不是骨頭斷了啊。要真斷了的話,接下來能硬得起來不?房間都進了,氣氛似乎也烘托到位了,嘉賓雙方都有意願,水到渠成的事情……不會就因為還了個手,好事兒吹了吧。
他走到邰縉麵前,用鞋尖踢了踢邰縉的臉。
“弟弟。”祝鞍照問,“是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