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叫祝鞍照很疑神疑鬼了,他警惕地往後靠,問:“你剛才偷喝了?喝了多少?我手機到底在不在你那兒?”
“沒喝,”闕榮回答,“你的手機不在我這兒,不過邰少的手機被保潔撿到了。”
祝鞍照緩慢地睜大眼睛。
他不可置信地說:“邰縉偷我手機?!”
“你……你小聲點,小聲點。”
這句話驚得闕榮簡直魂飛魄散,立刻回過神來。
他臉上連笑都有些扯不開,嘴唇彆彆扭扭地彎曲著,又想笑又緊張,又困惑又想笑,偏偏不得不強做鎮定:“邰少怎麼可能會t、拿你的手機。他可能看錯了不小心拿走的。”
祝鞍照也冷靜了些,覺得邰縉確實不至於乾出這事。
可也不怪他這麼想是吧,你說,一個在文明社會裡搞強製的人——昨晚他實打實地是被半拖半拽弄進房間的,他沒有反抗的意願,不代表邰縉沒有強製的操作——這種人,你能對其道德修養抱有什麼期待呢?
強製和偷竊比起來,那還是偷竊程度更輕,他這麼反應是有道理的。
祝鞍照早上翻窗跑路,當時手機肯定就不在褲兜裡,也就是說,穿褲子前手機就不在。由此推理,手機應該是晚上睡的那會兒掉出來的,當時他的衣服褲子和邰縉的衣服褲子攪和成了一團,邰縉確實有可能拿走他的手機。
“我手機大概這樣。”祝鞍照拿手在闕榮麵前比劃長寬大小,“邰縉的手機跟我的差不多?也是黑色的?”
闕榮在認真觀看後給出肯定的答複。
“……”祝鞍照非常無語。
他對這個世界還不夠熟悉,不是很清楚這款手機的具體價格是多少,可邰縉也是個有錢人,怎麼跟他還用長得差不多的同款。
這種人的手機不該是什麼豪車造型的,鑲金嵌玉的,反正一看就不同凡響,手感也絕對和普通手機不同嗎。
“彆緊張。”闕榮安慰他道,“邰少肯定會派人聯係你的。他應該也不至於會翻你的手機……”
他說著說著,也說不下去了。祝鞍照正對他怒目而視,咬著牙說:“要不是你昨天給我喝的那什麼酒,根本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闕榮樂了:“你可真不見外,這還怪上我了?不就是個手機麼,我送你個更好的。”
“賠。”祝鞍照糾正,“那叫賠,不叫送。也不該你賠,該邰縉賠。”
“你真跟他勾搭上了麼,邰少可不是這麼小氣的人。”闕榮卻反而懷疑起來。
他回想起,今早有人專門過來跟他提了一嘴,說邰縉臨走時陰沉著臉。
“我隻是醉了,不是傻了。”祝鞍照說,“睡沒睡我還是知道的。”
說的也是。
“這都隔了一天,也該有人過來詢問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哦。”闕榮醒悟過來,“你手機被邰少拿走了。”
顯然邰縉也不可能在交流一夜之後對另一方的家庭住址感興趣,最多也就是留個號碼什麼的。
這就又繞回手機的事情上了。
可是,不對啊,闕榮想著,這時候一般也會問一句場子的主人,陪玩的是個什麼來曆。既然邰少是在酒吧裡遇見的小美人,邰少也該順口問問他詳情。
除非昨天邰少很不滿意。
但那樣就更會仔細詢問了。他們這些人,你殷勤討好,小意伺候著,他們不一定能想起你,可但凡你得罪了人,他們可都是把人記得牢牢的,早晚要給出個教訓。
“他不太可能給我什麼吧,”祝鞍照還是很有數的,“不記恨我都算要他心胸寬廣了。”
這話……一聽就是有故事啊!
闕榮精神一振,櫃台也不管了,從後麵繞出來,走到祝鞍照旁邊坐下,順手還把彆的椅子都給推遠了:“說說。”
“班你都不上了?”
“我就是老板。”闕榮說。
他越發覺得祝鞍照從頭到尾的行為,一點兒也不像是裝的。
不是吧不是吧,難道真是誤打誤撞地進了酒吧,誤打誤撞地勾搭上了最肥美卻也最難釣的那條大魚?沒這種事吧,跟三流小說似的。可如果不是真的,這年頭,還有誰玩這手?現在的三流小說都不怎麼寫了。
現如今最主流的套路都走“我就是愛錢”、“我就是來撈”和“能結婚撈更多最好,不能結我多少撈點也行”的畫風,主打一個坦坦蕩蕩。
年輕的富二代們竟然也吃這一套,不由得不讓闕榮感到世風日下。
他愛的還是“我不圖你的錢我們是真愛”款小清新風格,真假不論,樣子得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