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鞍照帶上了證件,去營業廳辦手機卡。
要不要新買一張他也是猶豫過的,舊的手機號能被過去認識的人聯絡上,他穿過來之後也沒說繼承記憶,腦子裡空空蕩蕩啥也沒有,要是有“祝鞍照”的舊相識找他,那挺不好忽悠的。
然後他想起來了一些原書裡的細節。“祝鞍照”隻有老同學和熟人,沒有朋友。
那就沒事了,還是用原來的手機號碼吧,省得各種軟件的賬號都得再折騰一遍,祝鞍照根本沒這個耐心。
早餐他自己在家做。昨夜睡前就把冷凍層裡的肉絲拿到保鮮層解凍了,早上起來把飯蒸上,切點青椒,剛好炒個青椒肉絲。家裡沒有蔥薑蒜,祝鞍照也不是個講究的,索性用黃酒醃肉絲,去腥的效果竟然很不錯。
眼看著肉絲倒進去之後滋啦亂響,火花亂竄,祝鞍照才意識到是油放多了。
得,打進去兩個蛋攪和攪和,油分也就被雞蛋吸得差不多。祝鞍照炒到肉絲和雞蛋都有些焦,才把葷的都撇到大鍋的一邊,把青椒絲倒進去,炒熟後再混一起翻翻,加鹽加醬油加辣醬,勻了。
出鍋,拌飯,開吃。
也是連續吃了還幾頓飽飯後挑嘴了,祝鞍照邊吃邊想,下回不放那個辣醬了,一股油味兒,根本不香,連辣味都嘗不出多少。
好歹也是新鮮的調料,他到底沒舍得丟,索性往邊上一擺,心想之後幾頓每頓都放點兒,趕緊吃空瓶拉倒。
營業廳就在小區裡,祝鞍照去得早,店門居然還沒開。
祝鞍照選擇在外麵轉幾圈再回來。他選了個還沒去過的方向,一路直走。
這算是走對了位置,這邊的人流量明顯變大了,祝鞍照還在路邊看到了公交和地鐵的標牌,再看看周圍那些無精打采的人,恐怕就是早起上班的。
讓祝鞍照有點頭皮發麻的是,不管他走到哪兒,總會從四麵八方投來視線。
祝鞍照選擇惡狠狠地挨個瞪回去,比較恐怖的是被他瞪了的人往往會表現得有些興奮,個彆甚至試圖過來搭訕。不是,這些人怎麼回事,看不懂“瞪人”和“媚眼”之間的區彆嗎?
回憶一下鏡子裡的那張臉,祝鞍照悟了。
這就是傳說中做什麼表情都像含情脈脈的桃花眼嗎,失敬了,原來真的有人能天生就長成這個樣子。
關鍵來搭訕的全男的。
有沒有搞錯,他是被默認成男同了怎麼著?雖然他確實比較習慣跟男的搞,畢竟後麵比較爽,可是男同不男同的也不該看長相吧,這張臉是把男同寫臉上了嗎。
或許就是穿書的後遺症,大宇宙意誌鎖死了他的人設,大家就是默認他男同,諸如此類的吧。
在外麵轉了一圈結果大部分時候都在被明裡暗裡地圍觀,弄得祝鞍照怪不自在。
之前出門大都是在晚上,確實很少出現這種被大麵積人群注意到的情況。
返回營業廳的時候路上就沒什麼人了,祝鞍照去辦了手機卡,裝好,給新手機開機。跟上個手機是同個牌子,手機號就能短信登錄,自動同步了所有的軟件——還挺方便。
祝鞍照心裡動了一下,上網搜索“手機丟了怎麼辦”,瀏覽幾分鐘後成功在新手機裡找到了可定位舊手機的軟件。
他盯著看了幾分鐘。
想起了邰縉怒目而視的表情。他瞪大的鳳目,微微抽搐的眉尾,牙齒緊咬時抽搐的麵部肌肉,額角的青筋和手臂的筋條一同鼓起。還有他細微的、含糊的話語。
“祝。鞍。照。”
他反複地,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地,不停地念著祝鞍照的名字。好像他需要確保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忘記。好像他真的將眼前的人刻在了心裡。
在小說裡,“邰縉”從來不叫“祝鞍照”的名字。祝鞍照想了一會兒這是不是意味著什麼,然後將疑問拋到腦後。沒勁兒。琢磨彆人的心思是最沒勁兒的事。
祝鞍照點了一下確定,搜索舊手機的定位。
地圖在屏幕上展開,定位的小水滴將尖頭對準下方位置。
定位是一家手機維修店。邰縉家的公司就在附近。
真有你的啊弟弟,祝鞍照想,拿走了手機然後找人解鎖是吧?
他把每個能夠點開的選項都點開看了一圈,找到了同一賬號登錄的不同手機。隻有兩個型號的標誌還是亮色,一個是代表本機的藍,一個是黑。其他全都是代表了未登錄的灰色。
祝鞍照點了一下黑色的型號,那應該就是被他遺失的舊手機。
選擇框跳出來,“是否退出登錄”。
祝鞍照出了幾秒的神,什麼也沒想,就是純發呆。
然後他點了“取消”,退出頁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