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康銳趕緊和祝鞍照告彆:“我先走了,老板已經到了。”
祝鞍照正伸著舌頭去舔那一圈奶泡,邊舔邊咂摸那種綿密的甜味,想直接喝上層的拉花吧,又覺得一百二買來的稀罕怎麼說也該多留一陣。
邰縉盯著祝鞍照舔嘴唇的動作,喉頭滑動了一下,動作做到一半,又強行忍住。
“嗯,行,再見。”祝鞍照心不在焉地說。
趙秘書奪路而逃,小跑著衝到邰縉身後。
這也不是邰縉第一次等他了,所以趙秘書的情緒還算穩定。說到這,他又忍不住誇一下太子,該說不說,太子作為一個上司可謂是相當的人性化,早上十點鐘上班,太子有時候可能起早了,提前半小時到。
你要是按照常規那樣隻提前十五分鐘,讓他等了十五分鐘,他是不會說什麼的。
這次情況也差不離,邰縉來得比往常早。趙秘書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邰縉走向公司大樓的時候卻說:“相親怎麼樣。”
語調,表情,神態,都很正常。但趙秘書卻立刻打起了精神——他感覺到邰縉心情不好。
而且這份心情不好,非常明白準確地指向了他。
要不怎麼說伴君如伴虎,這伴太子也差不離,真是不曉得什麼時候就碰著那根壞筋了。
好在太子的優點在於他不會對著不相乾的人發火,像那種在A那受氣,B路過被踹一腳的事情,是從沒有發生過的,太子會直接扇A的巴掌。他真扇過巴掌,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差點上了法庭。
事兒還是趙秘書找律師平的,不過他也沒話抱怨。
秘書的工作就這個,拿的就是這個工資,都不屬於被波及了,本就是份內的事……
所以他到底是做的什麼事讓太子不舒坦了?趙秘書飛快地動著腦筋,昨天太子都沒氣,那就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今天,今天還什麼都沒來得及發生呢,這才剛見著彼此的麵。
心裡想著,沒耽誤趙秘書回話:“第一印象不錯,約了幾次見麵,過後才能知道有沒有成的可能。”
邰縉不吭聲了。他的心情似乎更差了。
趙秘書自然不可能想到邰縉想的是什麼,茫然得就差現場列個表做排除法了。
其實是邰縉誤解了趙秘書和祝鞍照之間的關係——他當然不至於覺得祝鞍照是趙秘書的相親對象,但這兩人,大早上的,坐在咖啡店裡,單獨地,一起喝咖啡,吃點心。
怎麼看都是關係匪淺。
按理說,他們兩個就算是關係匪淺,也跟邰縉毫無關係。趙秘書沒有義務向他彙報自己的私人生活,祝鞍照那邊……祝鞍照乾脆就連認識他都不太算得上。
他和祝鞍照有什麼關係麼?沒有任何關係。
祝鞍照和什麼人,約在什麼地方喝咖啡,也完全不應該乾擾到他的心情。
這道理確實說服了邰縉,讓他勉強地壓下心中的憤怒。
這一整天他都照常工作,開了會,做了決定,推進了項目的進展。最近他們的下屬研究機構在技術上有了進展,於是上報並向領導解釋這項技術的進步具體會產生什麼效果。
作報告的已經不是純粹的技術導向型,但他說起話來仍舊摻雜著大量的專業用語,趙秘書時不時地打斷一下,提出問題,引導對方用更容易外行理解的方式進行解釋。
某一瞬間邰縉十分地共情對方,心想技術人才真是不容易。
能進他們公司的都是行業裡的頂尖人物了,是可以把“天才”戴在腦袋上而又毫無違和感的人。在研究室裡苦哈哈地熬著,做出了成績後,還是必須得在外行麵前,忍耐著不要罵出心中的“傻逼”二字,用對智障的態度解釋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