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叫白清,潔白的白,清澈的清。
是個好聽的名字,主要是“白”這個姓氏好聽,很難取出什麼土俗的名來。就算真的取成“軍”、“偉”之類的名,配上“白”,都顯得不那麼難聽。
白清的寓意也好,倒過來就是清白。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清白倒過來,不就是不清白麼。
白清現在乾的事兒也確實挺不清白的。
當然祝鞍照並沒有要從道德上譴責白清的意思,白清也看得出來。儘管不爽祝鞍照連他的名字都沒記住,還是跟祝鞍照做了個自我介紹,加了好友,互留了手機號碼。
祝鞍照把手機收起來,心道來這之後他已經認識四個人了。四個,比三個還多一個呢!
剛創下的記錄轉眼就被打破了,再想想他之後還會繼續麵試,該不會又能認識更多人吧?四個人,似乎已經有點太多……
這念頭隨著白清的再度靠近消失。
白清說:“我是真覺得你能勾搭上闕少,他對你真不一樣。我來這兒觀察了有個半年了,什麼時候都沒見闕少這麼眉眼帶笑地跟人說話過。你總不會人都來這兒了,還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吧?”
那種似乎有人人都默認他知道一個重要消息,偏偏他就是不知道這個重要消息的感覺又出現了。
祝鞍照試探著說:“這是個酒吧。”
白清用一種混合了無語、驚歎和愛憐的眼神看著祝鞍照。
為什麼他的臉上可以有這麼多清晰可見的微表情啊,祝鞍照的情緒激烈地波動起來——作為一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表情都是“麵無表情”的人,他可以說是非常羨慕白清了。
“你……”白清欲言又止,最後說,“闕少的確是喜歡缺心眼,可缺心眼到你這個程度,可能就算是闕少也會覺得下不了嘴。還是換個好拿捏的人勾搭吧,以咱們的條件,正經的豪門進不了,但比較有錢的還是很輕鬆的。”
祝鞍照:“……”怎麼辦,他又開始渾身發雞皮疙瘩了。
“我其實沒打算,”祝鞍照的舌頭在嘴裡翻攪了幾圈,艱難地吐出了這個詞,“攀、攀高枝。”
白清的表情半信半疑:“那你還是少來這酒吧。”
“咳。”闕榮咳嗽一聲,走過來了,“聊什麼呢你們,這麼開心?”
他笑盈盈地,目標明確地盯了一下白清。表情淡淡的,說不上冷或者熱,隻是高而渺遠,宛如神像。這一下的眼神也很講究,從上往下、順著眼角刮了一瞬,在白清的身旁繞了個圈兒,都沒有正眼看見白清,就慢慢轉到祝鞍照的身上。
而等他的眼神落在祝鞍照臉上時,那有點玩世不恭又有一點認真的神態又回到了他的臉上。
白清就跟被掐住脖子一樣不吱聲了。
祝鞍照完全沒感覺到發生了什麼,他沒好氣地跟闕榮說:“我看見你了,你站邊上偷聽我們說話。”
“都叫你看見了,怎麼能算是我在‘偷’聽?”闕榮笑著說,“邰少還沒把你上次落下的手機還給你吧,他也是偷了你的手機麼?”
“本來就是他偷的。”祝鞍照想也不想地說。
他忽然意識到白清還在身邊,於是扭頭看了白清一眼。
白清壓著腦袋不作聲。
祝鞍照又看了一眼闕榮,隱約有一點感覺,但琢磨不明白。
“他點的是烈酒,這是不勝酒力呢。”闕榮說。
祝鞍照都聽不出來這話是在對誰說的,闕榮看的是他,但說的是“他”,像是說給白清的,可他看都沒看白清一眼。
沒等祝鞍照琢磨透,闕榮又說:“這麼晚了,你也該回了吧,還是就在這休息?你認識房間。”
祝鞍照還真不曉得這是什麼時候,他看了一眼手機,隻覺得屏幕花花綠綠,偌大的數字竟然還有重影。定睛一看,才看出來是晚上十一點。
確實該睡了。
他站起身,打了個擺子,扶著吧台才站穩。闕榮從吧台後麵繞過來,扶了祝鞍照一把,被祝鞍照揮手拒絕。
“我就在這睡吧。”他捂著腦袋,“我好像……好像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