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歎一口氣，似是惋惜，蘇複橈遞給婦人一杯水，輕輕拍打她的背部。婦人喝下水後，略有緩和，眼睛不經意間瞥向床上熟睡的小孩兒。

蘇複橈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那是怎樣一個孩子，有著和婦人年輕時極像的容顏，身子蜷成一團縮在被子裡，眉頭微蹙，惹人憐惜。

“蘇大哥，”婦人突然站起身來，直挺挺地跪倒在蘇複橈麵前。

“我這身子怕是捱不了多久了，可杳兒才八歲，我實在不忍心留他一個人，所以．．．．．．可不可以．．．．．．咳咳——”婦人還未說完，便又咳了起來。

蘇複橈低身扶起婦人微顫的身體，“溪兒，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把他當做自己孩子般看待，隻是，你的身子．．．．．．”蘇複橈聲音有些哽咽。

“蘇大哥，蘇家我是斷然不會去了，若你實在放心不下，就隨便派個蘇家空閒的下人來，我隻盼死後，能有人將我葬在秦楓墳旁，這樣，我就知足了。” 婦人微閉雙眼，似乎想到了什麼，唇邊竟流露出一絲笑意。

“好，溪兒，既然你決定了，我就依你” 他望了一眼床榻上的孩子，“杳兒他．．．．．．”

“如若方便，蘇大哥請今晚就帶杳兒走，我不想他再跟我受苦。明日若杳兒問起，就說，就說我去治病，要靜養很久，好了後，自然來接他。” 說到這裡，婦人突然泣不成聲，“杳兒，杳兒” 婦人用幾若成蚊的聲音喚著。

蘇複橈從榻上抱起那個小孩兒，小孩兒似極不滿意彆人打擾了他的美夢，鼻子皺成一團，哼了兩聲，便在蘇複橈懷裡又睡了去。

“明日，我會派下人來，溪兒，你要保重，我會常來看你。”

婦人低著頭，輕輕頷首，“謝謝你，杳兒就拜托你了。”

蘇複橈望了婦人很久，終於轉身離去。

待他走遠，婦人才望向蘇複橈消失的遠處，喃喃說：杳兒，不要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