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石膏被當成了階梯,小兔崽子正試圖往他頭上爬。
一天內第二次進醫院,沈聽風因為多日不見而疏忽的團子殺傷力,又一次給了他深刻的教訓。
回到家,看著笑得像個天使一樣朝自己展開雙臂要抱抱的弟弟——把他手心裡的磨牙棒搶走了。
小肉團哇哇大哭。
心裡升起一絲愉悅,沈聽風摸出手機,給好友發送了一條信息。
上次聯係還是在一個月前,不過幾秒後,就迅速收到回信。
[你竟然問我有空沒?]
[跟你一比我簡直是遊手好閒,怎麼,有什麼事勞動大駕想起我來?]
[單獨還是聚會?要不要我叫上他們幾個?]
沈聽風單手打字慢吞吞的,那邊發來好幾條,他才打出一條,又把打出來的字刪掉,換上彆的。
[單獨。地址。]
那邊乾脆利落地甩過來一個定位,吃過飯後,便出發過去。
喬滄文開了一家會所,隱密性極高,又有娛樂,是一眾朋友聚會的首選。
不過沈聽風還是第一次來,看著內部金碧輝煌的裝潢、牆上隱喻的畫,還有俊男美女的工作人員,若有所思。
喬滄文早就等著了,看到他就迎上來。
“工作狂終於肯清閒清閒了?”
他這地方什麼性質不言而喻,沒想到沈聽風竟然沒反對,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喬滄文哈哈大笑,“等著,哥們好好招待招待你。”
他把沈聽風領進一個包廂,自己在外麵吩咐了幾句,也進了房間等待。
房間裡燈光晃動,光線有些昏暗,沈聽風眯起眼睛,打量著裡麵的裝修。
一個服務生走進來,彬彬有禮地斟了一杯酒,用手護著朝他遞過去。
沈聽風不想喝酒,見他一直舉著,低眉順目,便接了過來,手心在交錯的瞬間被輕撓了一下,激得他頭皮發麻,瞬間鬆開了手。
酒水灑下來,服務生低聲下氣的道歉,拿出手帕要給他擦,沈聽風連忙躲過去。
喬滄文在一邊笑的肚子疼,注意到自己被睨了一眼,擺手道:“出去吧。”
沈聽風看著自己的手心皺眉,現在一隻手也沒辦法擦,難受得很。
喬滄文見他想離開,忙道:“彆急,還有呢,下次肯定不讓碰你。”
接下來的兩次都挺有儀式感,排著隊還配有音樂,但卻沒引起什麼效果,喬滄文有些納悶,“我這兒最漂亮的都給你叫過來了,你就沒看上的?”
沈聽風用紙巾摩擦手掌的動作一頓,垂下眸沒說話。
他剛才根本沒看臉。
喬滄文也升起興致來,今天還非要看看他喜歡什麼樣不可。
單純的、清冷的、媚眼如絲的、野性難馴的,換了一批又一批。
如果說一開始還是好奇,到了之後喬滄文簡直是被激起了好勝心。
他這會所環肥燕瘦,自信於網羅了各式各樣的美人,就不信連一個初次體驗的沈聽風都搞定不了。
又是幾人進來,喬滄文隻是略看了一眼,就覺得這批不行,進來的人都是高壯那一類,個個板著臉,自以為不著痕跡的展示著自己男性荷爾蒙的魅力。
在某些方麵,他欣賞不來這種,便低頭點了根煙,吞雲吐霧,等待著身邊的好友發話。
沈聽風看了這麼多人看得頭疼,心想自己還是回公司投入工作比較好,眼睛胡亂的掃過,卻忽然定在了一處。
穿著黑色的襯衫,袖口挽在小臂,露出小麥色的皮膚。衣衫穿得一絲不苟,但因為身材過於結實,把衣服撐得鼓起,顯露出身材的精壯。
如果眼窩更深邃一點,瞳孔更黑一點,鼻梁更挺拔一點,眼神不是故作的凶狠就更好了。
沈聽風有些索然的擺擺手,讓他們出去。
喬滄文挑挑眉,故意用作做的語氣說:“沈總,接下來還要什麼樣的?”
語氣矯揉造作,跟他硬朗的外表完全不符合,讓人心生怪異又覺得惡心。
沈聽風皺了皺眉,“你這幾年都在乾這個?”
喬滄文有些茫然:“乾這個怎麼了?”
看在是多年的發小,沈聽風好心提醒:“乾這個終究不是長久之道,你要是願意,可以來沈氏幫我的忙,我相信你的能力,肯定不會虧待你。有一份正經的事業總比在這裡……”
他隱下了有些批判性的字眼,語重心長:“不要誤入歧途。”
喬滄文反應過來,好氣又好笑,彈了彈煙灰,“你想什麼呢。雖然也不怎麼正經,可也沒你想的那麼齷齪。”
沈聽風不置一詞。
喬滄文原本還想繼續叫人進來,看他的注意力根本沒放在這裡,琢磨了一會,眼睛一亮:“不會是你已經有了喜歡的,來我這試試心?”
沈聽風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冷淡乾淨,沒有被看穿的羞惱,也沒有對他胡亂猜想的不悅,和平常一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岔了。喬滄文抓了抓頭發,提議道:“這裡太死板了,不如我們去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