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仆人忙到那少年的臥房門口,敲門喊道:“主人,主人,有客。”
劉興居在外喝酒,一夜未歸,正睡得酣暢,哪裡理會。
仆人站在外頭,隻聽房內人叫道:“不見不見,叫他們打道回府!”
仆人又說道:“主人,那我就請呂大人回去了啊。”
一聽呂大人,少年骨碌一下從床上坐起來,跳下床來,胡亂裹著睡袍,趿著鞋子開門問道:“是不是還有一位姑娘。”
仆人連忙點頭道:“是是是,確實還有一位姑娘,主人你怎麼……”
他忙打發道:“快去通報,說我稍等就來。”劉興居忙穿好衣服,梳理了頭發,照了照銅鏡,剛忙衝到正堂。見呂鑫和呂弦都已等待半天。劉興居忙行禮道:“二位久等了。”
呂鑫見眼前的少年遠沒有他以為的囂張霸道,神態謙恭,也忙從坐席上站起來還禮。呂弦打量了劉興居一番,發現這少年酒氣消了,臉上卻還是一副“隔夜麵孔”,登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呂鑫忙拉過呂弦道:“丫頭,你還笑什麼?還不快過來向劉公子賠禮道歉。”又對劉興居說:“劉公子,之前家妹多有冒犯,還請您看在她尚且年幼,多多包容。”
呂弦見哥哥一副小心謹慎,賠三下氣的模樣,心裡甚是不悅,但還是行了一個大禮,勉勉強強地說道:“見過劉公子,向劉公子賠不是了。”
劉興居望著呂弦,半天都沒有答應,之前在馬車上的驚鴻一瞥已經讓他驚詫無比,現在好好看清了呂弦的模樣,隻見她花容月貌上增添了幾分嬌嗔,倒更顯得可愛動人,哪裡還聽得到她說的話,早就愣得魂遊太虛了。
呂鑫喚了好幾聲“劉公子”,劉興居才反應過來,也忙回了一個大禮,結結巴巴說道:“二位實在不必如此,是我不好,喝醉了酒鬨的事。還要感謝呂姑娘這巴掌,把我打醒了,若不是這巴掌,我可能還要胡作非為一番。”
這癡話惹得大家都暗地裡笑起來,連兩個奉茶侍女也忍不住抿嘴偷笑。呂弦也笑了。見呂弦一笑,劉興居也笑道。
呂弦道:“我笑,你怎麼也笑了?”
劉興居傻傻地說道:“見你笑的好看,我笑一笑不行麼。”
呂弦沒看見呂鑫向她擠著眼睛,便脫口而出道:“你笑什麼,我是笑你鞋子穿反了。”
劉興居低頭一看,果然看到自己的鞋子穿反了,頓時臉色漲紅,困窘不堪。頓時周圍的侍女仆人一下子哄笑起來,誰都沒忍住。
“弦兒!”呂鑫忿忿地瞪了呂弦一眼,呂弦忙低下頭去。
劉興居非但沒生氣,反而道:“呂姑娘不但人生得好看,眼神也好。”
呂弦羞紅了臉,不說話了。
末了,劉興居忙請呂鑫和呂弦坐下慢談。劉興居道:“我哥哥劉章要晚些才從宮裡返回,二位請再喝幾盞茶,再回去吧。”
呂鑫起身道:“大可不必了。我是帶家妹來謝罪的,哪裡還有做客的道理,不再麻煩府上了。”
劉興居見留不住客人,便起身相送,一直送到門口。呂弦感到渾身不自在,終於發現劉興居一路上都不停偷看她。
呂弦心想,這人第一眼看上去像是登徒浪子,放蕩不羈,卻原來是個呆頭瓜,見他眉目清秀,倒像是心地不壞,也不搭理。
走至門口,劉興居忽然拉住呂弦衣襟,背著呂鑫悄聲說道:“呂姑娘,我可再能見到你?”
呂弦白了他一眼,沒回答他就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