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時,呂弦和呂鑫互相白著眼睛,兩人堵著氣,不吭一聲。正巧墨夫人身子不適,沒有共餐,使得一家人飯桌上的氣氛更加的清冷。
呂鑫終於開口道:“丫頭,你和誰生氣?我還沒問你。你和一個男孩子光天化日地在外麵一起走動,還坐人家的馬車回家,像什麼樣子?”
呂弦道:“你怎麼不問呂斕?要不是她拋下我一個人在大街上,我哪能……”
呂祿打斷道:“好啦,彆吵了。弦兒,是你做的不對,你一個姑娘家不要和男孩子隨便沾染,更何況是劉章的弟弟。”
劉章的麵孔又浮現在她麵前,呂弦握著筷子撥著碗裡的一粒粒米飯,小心翼翼試探:“爹爹,你們和哥哥乾嘛都這麼怕朱虛侯劉章?我聽說他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又有多大的能耐?”
誰知呂祿忽然拍案怒道:“提起這個狼崽子我就來氣。”連食案上的湯湯水水也驚嚇地跳出碗來。
呂祿道:“父親,我看告訴她也無妨,好讓弦兒長點記性。”
呂弦道:“我隻聽說他曾經在呂後的宴會上以行酒令的名義,斬下了一個呂家人的頭。”
呂祿冷笑道:“何止,鑫兒,你大可告訴她。”
呂鑫道:“當年劉章剛剛入職光祿勳,他帶著三百多名侍衛在未央宮西南門下夜夜喝酒賭博,成日喧囂,要不是太皇太後看在他是老齊王次子的麵子上,恐怕早就削了他的職務。”
呂祿道:“據說老齊王去世時,劉章本來能繼承齊國的二十座城池,可最終齊王把所有的土地都賜給了劉襄。可見他在齊國時,也是名聲狼藉至極。”
呂弦脫口而出道:“那劉興居呢?”
呂鑫的眼神冷冰冰地向她掠去,呂弦連忙住嘴。呂斕嘲笑道:“聽聽姐姐說的,原來繞來繞去,還是繞到這個叫劉興居的家夥身上。”
呂祿道:“劉興居是宮女所生,庶出的王子不可能擁有土地。”
呂弦哦了一聲,低頭吃飯,她睥睨著呂鑫,像是努力在他臉上找到一些端倪。
呂鑫看著她,隻能搖頭歎氣。這丫頭……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飯後,呂鑫回自己府上,呂弦迎送他到門口。呂鑫騎上馬,想呂弦道:“今天我和你說的話,你可都記住了?”呂弦點點頭。呂鑫輕輕撫了撫她的腦袋,騎馬而去。
呂鑫走後不久,呂弦跑至呂府的後巷,在轉角處喚道:“阿四,阿四!”
阿四趕著馬車走出來,遲疑著問:“姑娘,跟蹤呂大人……這麼做不太好吧。”
呂弦撩起簾子走上馬車,塞給阿四一錠銀子道:“放心吧,一切由我來擔當。快走快走。”
阿四無奈地搖了搖頭,駕著馬車跟在呂鑫後麵,保持著幾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