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憤恨地流下眼淚,撂開他的手說道:“你一走,外麵的花花世界還等著你去消受。而我就徹底完了。”
夜裡的竹林散發的侵人的涼意。月下,倒影在土地上的竹樹影子,像一支支伸出的鬼手,將他包圍,周遭的一切都像未知的命運一樣深不可測。
呂鑫覺得自己差點就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裡,被張嫣的淚水麻痹。他背過身去,冷冰冰地說道:“今天我們就此彆過,後天我就要出發去胡陵。”
張嫣突然從他身後抱住他,乞求般地問道:“我什麼時候再能見到你。”
這是他們第一次的擁抱,他們心照不宣,呂鑫握著她環至身前的手,沒有推開她。這遲來的擁抱,溫暖又令他們錯愕。
張嫣在他身後問道:“告訴我,我什麼時候再能見到你。”
呂鑫慢慢鬆開她的手臂,拭去她麵頰上半乾的淚跡,“我也不知道。我們應該分開一段時間,但我們總會再相聚的。”
“你一定會很快回來。你離不開我。”
呂鑫苦澀地笑了,她依然沒有變,即使宮中枯槁的生活已經磨滅了她的天真和快樂。但她依然是一個那麼自我的古怪女孩。
張嫣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站遠了一些。
呂鑫不安地環顧四周,唯恐有雙眼睛在某處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張嫣看出了他的緊迫,說道:“等你回來,你要記著。我不會隨便原諒你的。”
呂鑫拉過她的手,將那枚刻著他名字的玉佩塞進她的手心裡。張嫣終於沒能抑製住自己,眼淚又悄然流了下來。
三天後,他便攜著呂夫人出發去了胡陵。
闔家上下,除了呂弦,沒有人知道呂鑫怎麼會這麼轉不過腦筋來,竟然辭了長安的榮華富貴,甘願到偏僻的小封地去。
連柳兒也對呂弦說:“姑娘,我看呂大人這次可真是失策。胡陵哪裡比得上長安的一半!”
呂弦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