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圖的是什麼,我從沒有思考過。
前半生和母親生死離彆,和姑姑分隔十六年,一生一世終究是得到安穩的結局。
母親離去的時候,我哭過,傷心過,但是還要在陌生的世界活下去。
遇到郭伯伯的時候,原以為找到了家人,誰知……
不是真正的家人終究不能走到一起。
帶著不甘被送離桃花島,來到更加難以忍受的終南山。
不行的是在全真教遇到的人沒有真心待我的,幸運的是遇到了孫婆婆,遇到了姑姑。
不圖名,不圖利,年輕的時候幻想過當大俠,但是一次一次被現實扼殺夢想。
古墓算是我第二個家,那裡有我的親人。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沒有教導過我,就不要要求我對你們言聽計從。
年輕的時候不爭是因為爭不過。
有了能力的時候,看著那群幻想著當天下第一,做“仁義之士”的人,心裡隻有鄙夷。
看著這群跳梁小醜,我無比清醒。
說的再好,大仁大義的借口隻是為了圖的更多利益。
假仁假義的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恨!
真君子,郭伯伯算得上是一個,很多老前輩也算得上,但是真的做到無愧於心的能有幾個?
離開了人世紛擾,找回了姑姑,我們終究還是離開了追逐名利的世界。
做了一件善事,也不能當自己是好人;做了一件惡事,也不會自認為是壞人。
我沒有郭伯伯的高明大義,不會向他那樣駐守襄陽,我是江湖人,參與的是江湖事,解決的是江湖紛爭。
自認為無法做到他那樣,我也不強求自己做郭靖第二。
我離開,不是學習名人隱士,僅僅是因為我找到了真正想要的東西。
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再高的武功,再多的名利,也抵不過一個家和家人重要。
需要保衛國家的時候我會站出來,但是我做不來真正的憂國憂民。
大俠的名號可有可無,我隻是做了該做事。
一輩子其實很短。
龍兒離世,我和女兒守著她。
我離世,女兒和外孫守著我。
下輩子遇得上就是緣,遇不上,就是緣儘了。
迷茫中醒來,卻發現自己出現在奇怪的地方,躺在白色的房間,看著滴答作響的奇怪器具。
沒有見到閻王,沒有走黃泉路,沒有喝到孟婆湯……
們打開了,走進來很多人。
我得到了一個貧窮的母親,一個5歲妹妹,還有一個和母親離異的有錢父親。
此時,被突然到來的事件弄混了頭的我,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他們。
母親握著我的手一直顫抖,妹妹哭道眼淚鼻涕橫流,眼睛紅彤彤的。
父親見到我醒來隻是驚喜,毫不關心我身體的狀況,緊接著就是開口要求得到我的撫養權。
爭吵,打鬨,母親被突然進來的妖豔女人推倒,自稱為“父親”的男人隻是看著。
我的身體自動的跑到她們之間,推開了那個女人,她塗抹的殷紅的指甲刮傷了我的手臂,紅色的血液一直留下來,眩暈的感覺讓我看不清眼前的人。
再一次醒來,腦海裡麵多出了許多記憶,那是不熟於我所知道的世界的記憶。
記憶的最後隻剩下憤怒,還有迎麵駛來的一輛車子車子裡坐著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離開了白色的房間,沒有了讓我心生厭煩的父親,沒有了濃妝豔抹的女人。
我躺在一輛小小的破舊三輪車裡,記憶裡這是外公接送妹妹上幼兒園的車子。
妹妹躺在我懷裡,安靜的睡著,我轉過頭的時候看到了這一世的母親,她在艱難的蹬著車子,慢慢在一條巷子裡移動。
咯吱咯吱的聲響在安靜的夜裡是那樣的明顯。
我沉默著,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
回到家的時候,母親看到我醒過來,關心的問:“身上還痛不痛?”
我搖搖頭,抱著妹妹站起來,沒有過問為什麼我們會離開醫院。
我知道家裡的經濟狀況不適合長時間的修養,而且沒有了經濟來源,生活已經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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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餓了吧,我去煮飯。”母親脫下外衣,走進黑漆漆的廚房,拉開了廚房裡的燈。
“娘……媽媽,我明天去上學吧。”記憶裡我還在上小學,而且是一年級。
我說出的話很自然的變成了方言,沒有一點生硬的感覺。
母親從廚房裡探出頭,擔憂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