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時最不喜歡上學了,怎麼又想到去學校了?”
我微微皺了下眉頭,沒有露出多大的表情,很快從記憶裡翻出來一些老師說過的話。
“老師說我們現在上學,以後能掙大錢。”
“你爸爸也是這麼說定,他……”母親的眼圈又變紅了,她走回廚房,“你回屋裡看著妹妹,明天我送你們上學。”
“哦。”不想露出更多破綻,我離開了客廳,去找妹妹。
找到妹妹的時候,她已經坐在積木堆裡麵自己玩起來了。
看到我,妹妹伸出小手。“哥哥幫我拿水,我想喝水。”
和櫥櫃矮上許多的妹妹確實碰不到水杯,看著陌生又熟悉的房間和房間裡的物品,我拿抱起相對這個身體還很沉重的熱水瓶,慢慢的倒出水。
看著水慢慢注滿杯子,我腦子裡的東西慢慢清晰。
現在的我是一個普通人,我要做的也隻是一個普通人。
就這樣,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一夜過去,我安安穩穩的進入了小學學習。
早晨的時候我送妹妹到了幼兒園,看著熟悉的建築,自己走到記憶裡的小學門口。
學校門口被人群圍觀的車子裡走出了一個人,他來到我身邊。
“樂樂1
眼前的人就是我現在的父親,一個可笑的人。
做人不老實,把能占到的便宜一點也不放過,這點我不能說他什麼,這是很多人的通性。
但是,拋棄妻子,不瞻養父母,對孩子的安危視若無睹,一味的賺錢斂財……已經讓所有親人對他失望了。
不知道是不是報應,他在外麵生的孩子也和他不親近,而且他一直懷疑那個孩子是不是他親生的,因此他總是想要得到“我”的撫養權。
正式因為這樣,“我”得了那個女人的怨恨,被她開車撞到,最後醒來卻也沒有見到他有多麼關心“我”的死活,他要的隻是一個兒子,一個流著他的血的孩子。
可笑!
生了兒子卻從不養活,竟然還想要我為他養老送終,他真的沒有糊塗嗎?
“你要乾什麼?”我冷漠的看著他,這個身體本來就沒有和他有關的好記憶,我也不會親近他。
“跟我回家,我能給你很多很多玩具,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什麼都能給我?”我壓抑住身體裡的怒氣,那是“我”殘留下來的感情。
“隻要是你要的,我都能給你。”他變得很激動。
“我要你的命,你能給我?”
“你說什麼!是誰教你說這些?”他立即眉毛倒豎,一副要破口大罵的架勢。
“不用彆人教,我不想再看到你。”
看著臉色青青紅紅的男人,我背著書包轉身離開。
學校門口的騷動已經讓警衛室的老太太著急了,她見到我走到校門口,立即把我拉進去。
“樂樂,以後見到這個人就離得遠遠地,你媽媽知道他來找你會害怕的。”
“我知道了。”應著聲,我瞥了一眼校門口,被我掃了麵子的男人已經離開了,看熱鬨的人群也散開了。
從記憶裡看得出來,學校是必須來的地方,在這個時代沒有了文憑什麼也做不成。
但是,學習卻不是唯一能達到成功的道路,僅僅是依靠這一條路,可能走到黑也得不到想要的安定生活。
我必須考慮更多,考慮到家庭的負擔,考慮到母親的擔子,還有妹妹的未來。
僅僅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能做什麼?
記得上一世的時候,娘親離開的早,我過的是偷雞摸狗的日子,混一天是一天,不安穩但也過的清閒,想到是走到哪裡就在哪裡生活下去,有飯吃就不愁。
可是,這個身體有家人,而且……他們也是我的家人。
記憶裡屬於家的感覺是孫婆婆和龍兒帶給我的,孫婆婆走了,龍兒是靜心生活的人,我的後半生也過的平靜無比。
我有過自己的家,自然也明白一個安穩的家是多麼重要。
媽媽和妹妹需求的隻是安穩的生活,衣食無憂就是媽媽的目標,尤其是在家裡失去了“父親”之後,她更是看到了現實。
我和妹妹是孩子,他不會對我們說什麼,但是卻一直要求我們好好學習,有個好出路。
學校,學堂,都是教授知識的地方,這讓我想起了護短多疑的郭伯母。
無疑,他是個護著家,護著丈夫和孩子的母親,有著母親的通病,太過溺愛孩子,容忍不了他們受氣,正是因為她過度的溺愛養出了那樣一個郭芙。
現在的媽媽不是郭伯母那樣好強的人,但是她一個沒有學曆和文憑,找不到正式工作的人,隻靠著打零工和娘家的接濟支撐著這個家,是個值得敬佩的母親。
為了孩子而活著的母親,她的堅強也是她唯一的出路。
想著想著,已經做到了教室裡,身邊圍繞著一群不熟悉的孩子。
學校的生活,已經開始了。
上學,回家,一直這樣生活。
慢慢的,我度過了小學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