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窗。”
砰,輕輕一聲,窗外被人從外麵輕手輕腳地關上。
雲姒目瞪口呆。
他怎麼來這裡,還讓人在外麵把守的?
仿佛看出她的想法,談垣初輕扯唇角,他沒搭理雲姒,隻是手指輕而緩地敲點在她肩膀處,語氣淡淡:
“脫下來。”
雲姒驟然回神,卻又是一僵。
她看了眼外麵,又不自覺攥緊手帕,她喉間有點發緊。
談垣初眯眸,意味不明地發出一道聲音:
“你以為朕想做什麼?”
雲姒抬頭無辜地看向他,話音落下,雲姒頓時意識到自己想岔了,但在一個男子麵前脫衣,她仍是覺得難為情。
談垣初垂著視線看她,忽的,他站直身子,慢條斯理地等著她。
他們二人都心知肚明,遲早會有這麼一日,隻是或早或晚罷了。
雲姒咬唇,她抬眼看向談垣初,許久,在幽靜的室內,她背過了身子,雙手捏著衣襟的一邊,緩緩褪下衣裳,衣裳順著肌膚滑下,最終掛在臂彎中,她昨日滾了一遭,後背著實談不上好看,原本白皙細膩的肌膚如今印上一道道劃痕和青紫。
她半趴在床榻上,衣裳被褪到了腰間,因緊張和羞怯,她渾身輕輕顫抖著。
談垣初眼神驟暗,雲姒背對著他,看不見他喉結輕緩滾動了一下,美人存瑕,卻有一股淩亂之美,讓人想要俯身。
雲姒聽見有人走近,她咬住了唇。
下一刻,有人伸手碰了碰她的傷,動作很輕,但不知是疼還是什麼感覺,雲姒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氣。
有人禁錮住她的手臂,聲音有些沉啞:
“雲姒,轉過來。”
雲姒被迫轉身,剛準備抬眼,有人就朝她壓了下來,唇上印著一抹冰涼,急切凶狠,雲姒有點招架不住,隻能不斷後仰,身後的傷碰到了錦被,有點疼,身前的人仿佛察覺到什麼,動作放緩了些,一隻手臂忽然禁錮在她腰肢處,擋在了她和床榻間,他摟得很近,恰好手指扣在腰窩,卻也避開了她的傷口。
雲姒隻能抬手攀在他脖頸上。
不知過了多久,風雨停歇,他起身前,動作很輕地親了親她的唇角。
雲姒沒察覺溫情,倒是被他一番動作弄得心驚肉跳,她下意識地看向廂房內的紅燭,想要大致估摸一下時間。
皇上到底來了多久?
這麼長時間不回去,盧才人會不會派人來尋?
她一點不遮掩緊張和不安,談垣初臉黑了一刹間,他眯了眯眼眸,冷淡地笑了一聲,輕諷:
“你真當朕和你在偷情呢?”
這後宮中,不論妃嬪還是宮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都算是他的人。
莫說他隻是和她這般,即使他們真的有了肌膚之親,被盧才人親眼撞見了,也阻攔不了一點。
雲姒:……
她扭過頭,雙臂從他脖頸上一點點滑下,不說話。
談垣初手指扣在她腰窩處,握了握她的腰肢,然後,他慢條斯理地鬆開了手,兩人的距離拉開些許,仿佛變得冷淡,又仿佛曖昧還在。
他冷淡地問:
“今日擦藥了嗎?”
猜到他要做什麼,雲姒手指都抖了一下,渾身都隱秘地升起一股燥熱,她沒由著談垣初胡來,輕咬唇,半是埋怨半是祈求地問:
“才人那裡……”
她沒說完,但談垣初明白她的意思。
隻是談垣初沒回答她,漫不經心地扣住她的手,瞧了眼他進來時惹她被紮到的手指,針眼大的傷口,血滴消失後,又在昏暗的室內,談垣初沒找到傷口,但不妨礙他握住她的手,食指順著手腕抵進手心,迫使她隻能將手垂在在他掌中。
雲姒啞聲,知道在她回答前,他是不會告訴她答案了。
雲姒幾不可察地癟了癟唇:
“沒。”
雲姒知道他想聽什麼,粉唇一張一合,吐出的也是順他心意的答案。
談垣初勾唇:“藥在哪?”
雲姒看向梳妝台,談垣初起身,找到了藥,又轉身回來,他坐下垂眸打開藥瓶,口中不緊不慢:
“你要是能一直這麼聽話,倒也不錯。”
雲姒背過身,隻當沒聽見這句話,她到底是怕他生疏的動作,輕聲顫抖:
“皇上,您輕點,奴婢怕疼。”
談垣初動作幾不可察地一頓,他冷著臉道:“彆惹我。”
雲姒不明所以,茫然地回眸。
談垣初抬眼,徑直和她對視,四目相視間,廂房內安靜下來,談垣初忽然問:
“你的傷什麼時候能好?”
雲姒忽然領悟了他剛才的話是在指什麼,但不等她細想,心底又咯噔了一聲,這話是什麼意思?
談垣初沒等她回答,已經伸手挖了點藥膏,塗抹在她的傷勢上,他動作生疏但還算細致,一番膏藥塗抹下來,兩人都不是很舒服,雲姒攥著錦被,脊背有點輕微的顫抖,似乎有細汗順著她脖頸滑下。
談垣初垂首,他忽然俯身在她後頸處親了一下,雲姒倏地繃緊了身子,身後傳來的聲音低啞中透著點意味不明:
“早點養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