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再身子不適,也不敢耽誤了給娘娘請安。”
盧才人心底冷笑,她進宮第一日,楊婕妤就請安來晚,這個時候說什麼恭敬的話,不過是挽尊罷了。
於是盧才人也跟著道:
“楊婕妤說得對,畢竟娘娘尊貴無比,風華無二,後宮姐妹都是把娘娘放在心尖上敬重的。”
皇後娘娘恰好這個時候走出來,她已經得到了盧才人升位的消息,輕睨了眼盧才人,掩唇笑道:
“今日盧才人來請安前,可是吃了蜜?”
盧才人紅了臉,仿佛有點羞。
皇後坐下,被她惹得輕笑,殿內也響起一片附和的笑聲,唯獨楊婕妤被惡心得不行。
誰知,皇後坐下後,竟然扶額道:
“瞧本宮,適才說錯話了。”
眾人不解地抬頭看去。
皇後看向盧才人,眼中都是笑意,見狀,楊婕妤心底隱約升起一股不安,下一刻,就聽皇後道:
“不該再叫盧才人了,適才皇上派人傳旨,升了盧才人的位份,如今該是盧美人了。”
盧美人眼眸驀然睜大,有點不敢置信地怔愣,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起身笑著道:
“嬪妾謝過皇上和娘娘恩典。”
和盧美人不同,殿內其餘妃嬪的神色可不算好看,尤其是楊婕妤,臉色直接青了下來,相較於她,其餘人倒還算穩得住。
畢竟隻要聯想一番,都能看得出盧美人這個位份是如何得來的。
容昭儀諷刺地看了眼楊婕妤,偷雞不成蝕把米,真是笑話。
盧美人回宮後,立即賞了宮人,其中雲姒被特彆賞賜,秋玲捧著手鐲送來給雲姒時,忍不住欣羨:
“主子當真看重姐姐。”
雲姒笑了聲,不慎扯到傷口,她倒抽一口氣。
秋玲朝她肩膀看了眼,眼中的欣羨立刻消失不少,雲姒雖說得主子看重,但其中受的苦也不少,這麼一看,倒是雲姒該得的。
秋玲想起這幾日頌茸最近的得意,忍不住撇嘴:
“姐姐快點養好身子吧,你不知道,最近頌茸的得意勁,瞧著這是礙眼。”
雲姒隻當聽不見:“快回去吧,主子身邊離不得人。”
秋玲也想到這一點,哪怕不得主子看重,待在殿內膈應頌茸也是好的,她很快轉身離開。
雲姒垂眸看著被秋玲送來的手鐲,白玉狀,光澤水潤晶瑩剔透,很是好看,她見盧美人戴過,沒想到會被盧美人賞賜給她。
雲姒看了兩息,就合上了錦盒,把錦盒放在梳妝台上,沒有一點想要戴上的想法。
等盧美人升位後,反倒是蘇美人得了兩日恩寵,緊接又陸續有其餘新妃侍寢,宮中人一時間有些看不透這新妃間的形勢。
但很快,眾人沒了想法,因為皇上又很快宣了容昭儀侍寢,一連數日,讓容昭儀在後宮的風頭一時無二。
趁這期間,雲姒也終於養好了傷,她背對銅鏡仔細查看,確認沒有留下什麼痕跡,那些青紫褪得一乾二淨才徹底鬆了口氣。
前兩日,她就開始回殿內伺候了,頌茸看見她時,臉色都有點垮。
最近主子升位,在宮中也算出了風頭,她經常跟在主子身邊,後宮眾人也漸漸認得她,出去取個膳食,都會被禦膳房的人一口一個頌茸姐姐喊著,好不得意。
但如今雲姒養好傷,和宜殿內她又要被壓上一頭。
頌茸忍不住道:
“你傷真的養好了?”
雲姒彎眸:“主子體恤,讓我休養了這麼久,但我不敢忘記本分,總不會耽誤當值的。”
盧美人和她們就隔著兩層簾子,她知道盧美人聽得見,果然,盧美人很快傳來聲音:
“是雲姒嗎?快進來。”
雲姒衝頌茸笑了笑,轉身掀開簾子進了殿內,頌茸跟在她身後,泄氣地垂下頭。
盧美人正在繡什麼東西,對著她招手:
“雲姒快來,瞧瞧我繡的這條腰帶如何?花樣和顏色可襯配?”
一條明黃色的錦緞,繡是白色雲紋和金線龍身,雲姒掩唇:“是要送給皇上?”
她很是自然,一點沒有好些時日不在殿內伺候的生疏。
盧美人輕哼了聲:
“九月十三就是皇上生辰,我尋思著皇上也不缺什麼金銀珠寶,怕也見慣了好東西,所以就想著親手做些什麼,但我女紅一貫不是很好,隻能縫一條腰帶了。”
要衣裳什麼的,就是有些為難她了。
雲姒點頭,表示她的想法沒錯,細看了腰帶,不是很出挑,但也挑不出錯,主要的是心意。
雲姒順著她的話道:
“還是主子想得周到。”
隻是無人察覺時,雲姒皺了下眉,若非今日來了殿內,她怕是都忘了皇上生辰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