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芸兒鬆了一口氣。
賀母卻失望不已:“這麼快就離開啊。”
賀啟:“娘,我下個月再來。”
賀母看向顧芸兒:“哎,好吧,中午讓芸兒炒兩個好菜,你嘗嘗她的手藝。”
兒子對兒媳太冷淡了,她得讓兒子看到兒媳的好。
這一個月來她看到了兒媳的改變,如今她對兒媳再滿意不過了。家和萬事興,她自然希望兒子和兒媳能夠和和美美的,所以想著法子撮合兩個人。
顧芸兒立即答應:“好的,娘。”
隻要賀啟晚上不留下就好,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趕緊送走賀啟這一尊大佛才好。
賀啟又瞥了顧芸兒一眼,他怎麼從顧芸兒的話裡聽出來一絲興奮。
吃過飯,賀母對兒子道:“你一大早就趕回來了,累了吧,快回屋歇一會兒。”
賀啟:“娘,我不累的。院子裡的柴還沒劈完,等我劈完再去休息。”
賀母:“不用你劈,我和你爹劈柴就行。”
賀啟:“娘,就讓兒子乾點活兒吧。”
見妻子還要說些什麼,賀父道:“人不能死讀書,就讓他乾吧。”
他當年就是一心讀書沒怎麼乾過活,所以身體一直不太好。如今老了,種地也不怎麼在行,地裡的收成不如彆家的。後來他有意無意讓兒子乾一些家裡的活,免得他將來落得個跟自己一樣的下場。
賀母雖心疼兒子,但丈夫已經發話了,她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吃過飯,收拾好廚屋,顧芸兒麻利地回了屋。
賀啟脫了長衫,繼續在院子裡劈柴。
聽著屋外傳來的劈柴聲,顧芸兒長長歎氣。她還以為賀啟等到考完八九月份才回來呢,沒想到今日竟然回來了。她真是一點準備都沒有,不知道有沒有被賀啟看穿。
想到剛剛賀啟時不時看向她的目光,她心裡有些煩躁。
算了,賀啟此時回來有回來的好處,正好在賀啟麵前刷一刷分,改變他對自己的不良印象。
顧芸兒不是一個會精神內耗的人,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早上起得太早,又在外麵乾了許久的活兒,她想著想著很快就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賀啟將院子裡的柴全都劈完了。
賀母催促兒子:“快回屋歇會兒吧。”
她知道兒子不喜歡兒媳,兩個人不合,她還等著兒子和兒媳和好呢。兒媳就在屋裡,兒子咋能一直待在院子裡。
賀啟:“嗯。”
賀啟來到西屋前,抬手敲了敲門,裡麵沒有回應。
賀母見狀,道:“你進自己屋敲啥門啊,進去便是了。”
賀啟想了想,推門進去了。
今早回到家之後,見家中無人,他直接去了地裡,在地裡乾了一會兒活。後來和爹娘一同從地裡回來,又在院子裡劈柴。
這是他這次回來後第一次進自己的屋。
看著屋裡的變化,眼底閃過一絲訝色。
屋裡整潔明亮,隱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襲來,和他上次離開前完全不同。
那時屋裡亂糟糟的,東西放的到處都是,連個插腳的空都沒有。屋裡還有一股子難言的味道,讓人不願多呆。
所以他在家裡待了沒幾日就離開了。
他用眼睛四處看了看,屋裡沒再隨意堆放雜物,地麵打掃得十分乾淨,桌椅板凳整齊擺放。屋子中央的桌子上擺著一個花瓶,瓶子裡放著幾朵月季花。怪不得他剛剛聞到了香味兒,想必就是這幾朵花散發出來的。
再看裡側,那裡有一張書桌,書桌原本被顧芸兒占據了,上麵放著各種雜物,此刻卻十分乾淨整齊。花瓶放在窗台上,迎春花肆意綻放。桌子上鋪了格子布,上麵除了一個本子和毛筆硯台,其餘什麼都沒有。
賀啟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窗子沒關好,微風吹過,書桌上的冊子嘩嘩作響。
他低頭看了一眼冊子,隻見上麵歪歪扭扭寫著一些他看不太懂的字。他拿起來仔細瞧了瞧,發現這應該是一本賬冊,記錄著每日賺的銅板。
這時,有一陣風吹了過來,半扇窗子被吹開。
身後的床上傳來了吱扭的響聲。
賀啟轉頭看向身後。
顧芸兒此刻正躺在床上睡著,她似乎感覺到了冷意,眉心微微蹙起。
賀啟轉過身,將冊子放在了原處,伸出修長的手指,將窗子關上了。
關好窗子,他朝著床邊走去。
明明是同一張臉,為何感覺和從前不太一樣了呢?
爹娘告訴他顧芸兒這幾個月的轉變時他還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直到看到了人,聽她說了話,他的感覺越發強烈。
明明是同一張臉,卻像是兩個不同的人。
難道她又在裝?
她和她那個兄長一向詭計多端,當初他就是因為一時善心救了她,結果被這兄妹二人算計個徹底。不僅騙他娶了她,還將家中的積蓄全部騙走。
若非如此,家中也不至於如此拮據。
想到這裡,賀啟臉色冷了幾分。
睡夢中,顧芸兒感覺似乎更冷了,頭往被子裡縮了縮。
賀啟轉身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