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她看錯了？
顧芸兒又低頭繼續晾曬衣裳，好在盆裡隻剩下一件賀夕的衣裳，不會再出現剛剛那種尷尬的局麵。
賀啟去井邊洗了洗手，看著曬衣裳的顧芸兒，道：“對了，我今晚不走了，明早走。”
顧芸兒頓時石化。
賀啟不走了……不走了……不走了……
屋裡就一張床，所以，今晚他們要睡在一起？？？
賀啟仿佛沒看到顧芸兒眼底的震驚，從容地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賀母得知兒子不走了很開心，張羅著要給兒子做好吃的。
顧芸兒本想著中午給賀啟做一頓好吃的，好儘快送走他，此刻頓時沒了心思。
賀母見兒媳似乎無意做飯，也沒再提，拿起來魚自己去井邊清理了。
顧芸兒瞧著賀母清理魚的動作，還是沒忍住動手了。
“娘，還是我來吧。”
賀母：“不用，我來，你這些日子累著了，好好休息。”
顧芸兒垂眸看著清理得不乾淨的魚，使勁兒按住了賀母的手腕，再次說道：“娘，還是我來吧，您去歇著就行。”
如果她不接過來這個活兒的話，做出來的魚不好吃，難受的還是她自己。
賀母也沒再堅持，笑著說：“行，你手藝好，你來做。娘給你打下手。”
賀夕：“娘，您歇著吧，我給嫂嫂打下手。”
賀母想了想，道：“也行，你倆做吧。”
她手藝不好，也教不了女兒什麼，女兒最近倒是和兒媳學了不少做飯的技巧。
顧芸兒將魚放在井邊，拿起刀來開始殺魚，隻見她手起刀落，不多時就將魚弄得乾乾淨淨的。魚鰓、魚鱗全都刮得乾乾淨淨，魚肚子也劃開去了內臟。
賀夕一臉崇拜地看著顧芸兒，道：“嫂嫂，你好厲害啊。”
她每次看娘殺魚都嚇得不行，魚兒亂跑，還殺的不乾淨，有些苦味兒，久而久之都不愛吃魚了。如今瞧著嫂嫂利落的動作，才知道原來殺魚的動作也可以如此優雅。
顧芸兒看著盆裡的另一條魚，問：“要不要試試？”
賀夕眼前一亮，又有些猶豫：“我可以嗎？”
顧芸兒：“當然可以。”
賀夕：“好！”
顧芸兒在一旁指揮，賀夕照做。由於魚太滑了，又活蹦亂跳的，賀夕沒抓住，魚跑到了盆裡。
賀夕麵露羞愧：“對……對不起，我太笨了。”
賀啟正在院子裡找木板為顧芸兒寫店名，聽到這話看了過來。
顧芸兒安慰道：“沒關係，誰也不是一上手就會的，要不再試試？”
聽著顧芸兒溫柔的話語，賀啟很驚訝，這真的是當初那個詭計多端偷懶耍滑的顧芸兒？
賀夕得到了鼓勵，心裡生了些勇氣，再次朝著盆裡的魚抓去，這一次她動作比剛剛利索了，將魚牢牢地控製住。
顧芸兒讚道：“厲害！”
得到了誇讚，賀夕殺魚的動作更利索了。
不一會兒就學著顧芸兒的樣子將魚弄乾淨了。
賀母在一旁笑著點了點頭，兒媳果然厲害，殺魚乾脆利索。
將魚處理好，顧芸兒端著盆子去了廚屋，她問賀夕：“魚的話你喜歡怎麼吃？”
賀夕不解：“魚不都是煮的嗎？吃魚肉，喝魚湯。”
顧芸兒：“當然不是，魚可以煎、可以炸、可以蒸，還可以做成魚片。”
賀夕隻吃過煮的魚，沒吃過這麼多花樣，但是她知道嫂嫂的手藝好，不管做成什麼樣子的都很好吃。
“我都行。”
顧芸兒瞥了一眼院子裡賀啟的身影。這魚是賀啟釣的，怎麼也得問問他的口味吧。
賀夕順著顧芸兒的目光看了過去，小聲問：“嫂嫂是想知道哥哥想吃什麼口味的魚嗎？”
被賀夕看破心思，顧芸兒大方地承認了：“嗯，你知道嗎？”
賀夕剛想說哥哥不挑食，突然想到了剛剛在山上哥哥說過的話，轉而道：“不知道，我去問問。”
顧芸兒：“也好。”
賀夕走到了院子裡。
很快，顧芸兒就聽到了賀夕的問話：“哥，嫂子問你喜歡吃什麼樣的魚，煎的、炸的、煮的還是蒸的？”
顧芸兒：……
賀啟似乎往廚屋這邊看了一眼，道：“都行。”
賀夕很快就回來了。
“哥哥說什麼口味的都行。嫂嫂手藝好，做什麼都好吃，哥哥肯定愛吃。”
顧芸兒：“嗯，燒火吧。”
賀夕：“好。”
起鍋燒火，鍋中倒入油，顧芸兒將魚身上的水擦乾，放入鍋中慢慢煎。
將一麵魚煎的表麵金黃定形之後再翻麵煎另一麵，兩麵都煎好後，放入大蒜、蔥、薑以及乾辣椒，放入攪拌好的調料，加水，蓋上鍋蓋燉。
很快，魚的香氣就出來了。
賀夕咽了咽口水：“嫂嫂，好香啊。”
顧芸兒一邊處理另一條魚，一邊笑著說：“馬上就出鍋，一會兒咱們就能吃了。”
賀啟找了一塊木板，拿著刀將板子弄成自己想要的長度，見邊上有刺，他又沿著邊邊角角打磨了一下，直至邊角不紮手了才停下來。
這時，廚屋裡紅燒魚的味道傳了出來。
此時午時已過，賀啟又忙活了一早上，聞著魚的香氣，頓時覺得腹中空空。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了廚屋的方向。
顧芸兒將另一條魚切成一塊一塊的，加上一些調料，放在盤子裡醃製。
接著，另起一口鍋，鍋中放入油，將魚塊放在油鍋裡炸，炸好之後將魚塊撈出來控油。鍋裡留一些底油，其餘的油盛出來。
鍋裡放入蔥薑蒜乾辣椒炒香，再將炸好的魚塊放入鍋中繼續翻炒。
因為是爆炒，香氣一下子就出去了。
紅燒魚和香酥魚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彆提有多香了。
隔壁院子裡正在讀書的孩子們都有些走神了。
賀父拿起來戒尺，輕輕敲了敲桌子，提醒孩子們要專注。心中在想，不知啟哥兒媳婦兒今日又做了什麼好吃的。
孩子們回過神來，繼續讀書，隻是那一雙眼睛卻時不時瞥向窗外。
到底是誰家做的飯啊，好香啊！
一會兒回家定要跟他奶說，他要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