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大驚:合著白青這丫頭的醫術,已經到不用藥就能治好人的地步了?
“我好啦!”他開心跟個小孩兒似的,連著蹦了幾蹦,看到女兒和兒媳婦都在驚訝的看著自己,這才停了下來。
“假的吧,咱爸這都疼仨月了,腿腫的大炮似的,她就那麼幾把推拿,能好?”蔡三嬸聲音格外尖利。
瞬間,三爺麵沉如水。
顧娟跟三嫂不對付,而且她是不主張賣藥堂的一派。
一笑,她說:“爸,這可咋整啊,三嫂連靈丹堂的價格都算清楚了,您說白青又幫您治好了病,那靈丹堂咱賣是不賣啦?”
是呢,一幫沒眼力見兒的小輩們,鬨騰著要賣祖產呢。
“娟子,你陪白青喝點水,休息會兒去。”三爺看兒媳婦:“你跟我進堂屋。”
……
顧娟把林白青帶進西廂房,這其實一直以來是林白青的臥室。
擺了一堆吃的出來,她說:“快來嘗嘗這個,說是叫開心果,據說吃了人就會開心,還有這個,美國來的奶油大杏仁兒,也特彆好吃。”
“謝謝小娟姑姑。”林白青嘗了顆開心果,進口貨,為防腐熏過硫磺,一股硫磺味兒,這東西吃多了對身體不好,但她還是說:“唔,果然好吃。”
顧娟本欲再說什麼,卻又突然住嘴,林白青一聽,堂屋裡三爺的聲音好大,而且是用吼的,不一會兒蔡三嬸出來了,哭喪著臉,皮鞋誇誇誇的出門去了。
顧娟眼睛一亮:“聽見了吧,老爺子罵我三嫂呢,一群目光短淺沒見識的,總竄掇著我爸賣祖產,就為分倆小臭錢兒,活該挨罵。”
又抓了一大把開心果給林白青:“放心,我爸心裡有杆秤,會支持你的。”
可不,三爺的病好了,有力氣了,要收拾這幫逆子了!
……
顧娟又說:“對了,我聽說個事兒,敖文小小年紀就腎虛了,你知道不?”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顧敖文腎虛的事連他小姑都知道啦?
林白青竭力忍著笑:“我給他開了方子,正在調理呢。”
“那就真的虛了唄,他才多大呀。”顧娟撇嘴:“說起他我都嫌丟人。”
頓了頓,又得重歎了一氣說:“我聽說衛國……”
畢竟是自家人,話說一半,顧娟不往下說了,但林白青猜得到,公安拘留是會通知家人的,所以顧娟和三爺肯定已經知道顧衛國被抓的事了。
果然,這時窗外忽而響起三爺的歎氣聲:“唉。”
怪不得老爺子會歎氣,明天就是百日祭了,眼下麵前總共就仨孫子,一個腎虛傳的滿南支巷人儘皆知,還有一個因為跑去找寶發大財而被刑事拘留了。
三爺倒是有關係可以把顧衛國弄出來,但他心裡火大得很。
而他自己的親孫子,他最得意的一個,一來就躲起來,不見人影了。
老爺子想不通,中醫是國萃,為什麼如今的年青人們就那麼瞧不起它。
老爺子一步一挪的要出門,顧娟忙說:“爸,您的腿才剛好,還是歇著吧,彆亂走動了。”
“讓三爺走一走吧,運動有利於通水腫,他走走對身體好。”林白青說。
……
三爺去外麵散了一圈再回來,撩起褲子一看,嗬,腿細了一大圈。
顧娟連歎林白青的手法神奇,但還是覺得老爺子剛剛好,不該跑太多路,此時應該躺著休息,但其實氣血通而水腫利,適當的運動有利於消水腫。
不過僅是這樣當然不行,他腿還浮腫的厲害,而且病分表裡,腿疼是表,症結在裡,她還要診脈,開個藥方給三爺調理裡症。
三爺讓她號了把脈,再聽她講他病的起因,平常生活中該怎麼注意,以及自己要開什麼藥給他調理,沉吟半晌,說:“白青,要不為繼承靈丹堂,你也能分配正式工作,去公家單位上班的吧。”
林白青讀的是大專,當然可以分配工作,要再讀個專升本,還能入職軍醫院。
“當然,東海市所有的醫院都能進。”她說。
三爺點頭:“你是為了我大哥的救命恩才留下來的,可顧家懂這個道理的人沒幾個,太糊塗!”
一群糊塗蛋,不知關鍵時刻就能救命的良醫就在眼前,隻想著賣家產分錢。
林白青笑了笑,沒說話。
三爺高喊:“衛軍?”
進來個小夥子,牛仔褲格子襯衫,高高大大:“爺爺,我在呢。”
“一會兒你小叔要來,我中午要陪他一起吃飯,你陪白青抓藥去。”三爺說。
“好。”小夥子皺著眉頭說。
他叫顧衛軍,就是被三爺強行帶上飛機,抓來拉郎配的那個。
上輩子他光用幽怨又可憐的小眼神兒就讓林白青心生憐憫,放過他了。
這輩子她當然也沒想過霸王硬上弓。
倆人一道出了門,默默走著,正好碰上顧培提著個包走在巷子裡。
顧衛軍隻見過小叔一麵,還有點不太認識,林白青卻笑著喊他:“小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