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展昭一時忘了,他是知道白玉堂的身份,可咱們那風流倜儻天下無雙的錦毛鼠白五爺可不知道他展昭的身份啊。
話又說回來,展昭這回可是冤枉咱白五爺了。
話說,白玉堂已經好久沒有離開陷空島了。白玉堂是個萬事隨心之人。遊興來了,離開家一年半載也是常事。而無事之時,窩在陷空島兩三個月也是有的。
這不,前段時間白玉堂興致一來,突然想在映雲閣後麵的流雲台上蓋一座新屋作為休閒所用。映雲閣和流雲台之間隔著一座懸崖,中間本有一座木橋連接。隻是,當新居建好之後,白玉堂命人拉了一條鐵鏈牽架在兩崖之間,而後就揮劍斬斷了那座木橋。此後,全陷空島隻有白玉堂一人有本事跨過那獨龍鎖,進入流雲居。當然,還有一個人有這個本事,不過他自是沒有興趣上什麼流雲居逛逛。所以,流雲居是屬於白玉堂的私人禁地。
整個工程完畢之後,白玉堂又在流雲居了獨自待了幾天,這才晃晃悠悠的回到陷空島主島。中午跑到大哥盧方所居的奉天莊準備蹭頓午飯。還沒進大堂,就聽見幾個哥哥正在聊天,聲音大得很,時不時的還傳來咒罵的聲音。
白玉堂邊走邊聽。這一聽之下,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原來陷空島四鼠說的正是南俠展昭拜入包拯門下,耀武樓前獻藝,被封為禦前四品帶刀護衛,並賜封為“禦貓”之事。
老三穿山鼠徐慶是個爆脾氣的,十分不屑展昭進了廟堂做了朝廷的鷹犬的行為,開口一個鷹犬兒,閉口一個貓崽子,非要去開封府找展昭問個明白,他為什麼要貪戀榮華富貴,拋棄武林。
老二徹地鼠韓章是個比較冷靜的人。雖然不屑展昭當了官,但是還是勸說:展昭既然號稱南俠,自不是那攀附權貴之人。再說了,包拯包大人素有青天之名。或許展昭是看在包大人的麵上才進入朝廷的。
老大鑽天鼠盧方是個和氣老般的大哥。自是勸自家兄弟不要和一個不認識的人生氣。
老五錦毛鼠白玉堂就不用多說了。聞言進屋後,冷笑一聲,道:他展昭進不進朝廷不關咱五義的事。可他明知道這江湖上有咱們五個兄弟稱五鼠,他憑什麼號“禦貓”?這不是明擺著要壓咱哥五個一頭嗎?不行,他展昭必須把那“禦貓”的稱號去掉。
老四翻江鼠蔣平是個機智百出之人。一聽老五這話口氣不對,又知自家兄弟的脾氣。他展昭現在可是朝廷的官員,不好輕易得罪。當下暗自留心,怕白玉堂鬨什麼幺蛾子。可沒想到,當天晚上,白玉堂就留書出走,上了開封。
四個哥哥一看自家小五進京找展昭算賬去了,怕他吃虧,第二天一早一見白玉堂留下的書信,馬上收拾行李也追了過去。
可是沒想到等白玉堂趕到開封的時候卻聽說展昭不在開封府裡。白玉堂一路趕來,是又氣又累,還沒找到正主,一怒之下,設了投石問路之計,盜了開封府三寶,打定主意要引展昭去陷空島比試個高低。
而後,白玉堂帶著三寶快馬揚鞭地回到了陷空島。他也沒見過展昭,自是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隻知道他手中有把玄色寶劍名巨闕。於是一回映雲閣,就吩咐陷空島眾人說不許人隨便上島,當看見有個手持玄色寶劍的男子上島的時候就通知他。而後,累了幾天的白五爺就回屋大睡了一場。
白玉堂沒想到展昭此次出行的目的地就在鬆江府,離陷空島不遠。在他兀自酣睡時,展昭就已經到了渡口。所以展昭才在渡口處無辜等了半天。
吵醒熟睡中的白五爺是件很恐怖的事情。陷空島眾人自是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是以,當白玉堂睡醒起床之後,才有人稟告他,那展昭已至渡口多時。下人稟告他說展昭在那裡就著江風啃饃,看起來十分的悠哉。
白玉堂聞言,微微一愣。一是沒料到展昭這麼快就到了,二是沒想到開封府三寶被盜了,展昭還能這麼沉得住氣,心中也是佩服他的定力。不過,撂了他在渡口就著江風啃了半天饃也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白玉堂睡飽了覺,心情不錯。他倒要看看這能和北俠歐陽春其名的南俠客到底長得什麼樣,隨即讓人把展昭接到陷空島上來。
隻是,下人聽說自家五爺大老遠地跑出去就是找一個叫展昭的人的晦氣去了。他們大部分都受過五鼠的恩惠,突然之間聽說有個人敢號稱“禦貓”,分明是不把陷空島五位當家的放在眼裡。所以當白義—也就是前文中劃船的那個中年漢子—去接展昭的時候,見對方不過是個年輕小夥兒,還有點溫文爾雅,一點也不像個武功高強之輩。又見展昭手中拿得是上古名劍巨闕,這才突生奇念,想為自家五位爺出口惡氣,才有了他跳江漏船,準備奪劍戲耍一下這個小貓兒之事。
展昭看著慢慢沒過腳麵的江水,額頭黑線一片接著一片。正想行動之際,突然心生感應,抬頭往船頭不遠處看去。
隻見那邊一個禿腦袋從江中浮出來,正是方才劃船的那個漢子。
“喂,姓展的你給我聽好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把手中的巨闕劍交給我,孝敬我家爺去,我就帶你上島。二,你也可以等著船慢慢沉了,帶著劍到江裡,等我一會兒下去撈起來獻給我家爺。怎麼樣,你選哪一個?”
展昭無語。嗨,既然有無聊的主子就必定有無聊的手下。歪頭想了一會兒,清了清嗓子,展昭衝江中的白義喊道:“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