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展昭心中暗叫一聲。怎麼光顧著救人,把這茬給忘了。死老鼠,怎麼這麼聰明,這麼點小事都都能被他抓住小辮子。完了,完了,要是真的讓白玉堂知道了自己男扮女裝的事情,以他的性格,肯定弄得天下皆知,那自己堂堂南俠,朝廷禦前四品帶刀侍衛的英名啊,麵子啊,可就保不住了。
不行,這個秘密不能讓白玉堂知道。捋了捋心情,展昭強裝鎮定地一笑:“我猜的。”
“猜的?”騙傻子呢,猜的?誰信啊。
“沒錯。其實我當時想了好幾種內功,沒想到第一個白兄你就會。”展昭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可是靜夜無念功是我師門獨傳的內功心法,你怎麼會的?”白玉堂端著肩膀,看著展昭。
“也許是令師記錯了,靜夜無念功不是貴派的獨傳心法,恰巧我師父也會。”展昭一派正色。
“你怎麼不說,你師父和我師父是同一個師門的啊?”這種明顯的謊話從展昭嘴裡說出來,不知為什麼竟然有一種讓人不知不覺想要相信他的感覺。也許是因為他那張充滿正氣的臉,也可能是因為展昭南俠客的名聲,讓人潛意識裡就覺得他不會說謊。白玉堂饒有興趣地看著展昭。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讓展昭這種明顯不會說謊的人撒謊?嗬嗬,有趣,有趣。
“也有可能。不過我覺得還有可能是因為老天看娟娟姑娘太可憐,碰巧讓我們聯手救醒了她,好讓她給我們留條線索。”不行,不能再在這個話題上討論下去了,這個白老五太精明,再說下去可能就要穿幫了。
“碰巧?那還真是夠巧的。”白玉堂伸出手指來,一個一個地數著,“碰巧我在現場,你碰巧喊我幫忙,碰巧第一個說的就是靜夜無念功,碰巧我也會,碰巧時間夠用,碰巧救醒了娟娟,碰巧她也留給我們了一句話。這麼多碰巧,你運氣還真好啊。”
突然,白玉堂又想起了展昭華。當初自己在穆家寨以狂草試探展昭華的時候,她也是用了一個猜字,逃過自己的追問。同樣一個猜字,同樣一臉正氣,同樣狡黠的眼神,同樣明明不善於撒謊卻自以為一臉正色,點點頭就能騙的了自己。而偏偏自己又對他/她很感興趣,不想讓遊戲就這麼結束。相似的武功,和自己會同一種內功,相似的名字。展昭,要是你和展昭華沒有關係,我白玉堂就出家為僧,信佛去。我倒要看看這個遊戲的答案是什麼。
“可惜,我們最後還是救不了娟娟姑娘,如果展某的功力再高一點的話,也許娟娟姑娘就不用死了。”展昭神色一暗,一條無辜的年輕生命就這樣在他眼前消失了。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有這麼多殺戮?
白玉堂發現展昭在提到救不了娟娟的時候,情緒明顯的十分低落,看來他真的是在為了沒能救得了她而內疚不已。白玉堂突然不想再鬨他了。他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真會有人悲天憫地。
“貓兒,你一個月俸祿多少?”白玉堂突然蹦出這麼一個問題。
“乾嘛?”展昭不解,扭頭問道。不過心中還是鬆了口氣,看來又逃過一劫。不行,還是快些解決這個案子,早早離開白玉堂把。要不然終究有一天自己的秘密會被他發現。
“問問。怎麼太少不好意思說?”白玉堂聳聳肩,斜眼看著展昭。看著他明顯送了一口氣的表情,白玉堂忍住笑,好玩,真好玩。這個展昭真好玩,生氣的時候像隻發飆的小貓,全身毛都炸起來。撒謊的時候像隻做錯事情的幼貓崽子,純真的連謊話都不會說。不知道要是他刻意隱藏的東西被自己挖掘出來之後,他會是個什麼樣子?
“當然不是,恩,如果隻算正祿的,大概35兩銀子。”
“喲,還不少嘛。那再算上其他亂七八糟的百姓血汗錢買的米啊,絹啊,平時怎麼也有個百八十兩銀子吧?”
“差不多。”展昭白了白玉堂一眼,心想:什麼叫亂七八糟的百姓血汗錢?那是朝廷給的實物俸祿。
“不說彆的,就湯健身上那件青色馬甲,我敢打包票,比你這個四品芝麻官幾年的俸祿加在一起都要貴。”白玉堂彈了彈身上本就不存在的塵土。
“真的?”展昭眼睛一亮。
“我騙你乾嘛?”
“可是,看不出來他那件衣服有什麼特彆的。”
“就你那點俸祿培養出來的眼神能強到什麼地步?我問你,你知道什麼是西狩麒麟麻嗎?”
展昭搖頭,“西狩獲麟我聽說過,但是西狩麒麟麻我不知道。就是湯健身上衣服的料子嗎?”
“對。這種料子據說是有人為了紀念孔子而織造的,也有的說是有人照著當時看到的麒麟皮織造的衣服手藝流傳下來的。不管什麼說法,彆看他青青的不起眼,其實韌性很強,一般的刀槍很難將其割破。隻是價格極高,而且產量極少。再說了,就算一般人得到了少量的西狩麒麟麻,因為它韌性很強,不是一般裁縫能處理的了得。湯健能得到一件西狩麒麟麻織造的馬甲看來他的背景一定很強。”
“真的刀槍不入?那不救是護體神衣了。”
“當然不可能真的刀槍不入,這都是傳說。而且……”白玉堂不知道想起了些什麼,話頭一頓。
“而且什麼?”展昭見白玉堂沒說下去,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