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摸索著拉起展昭的右手,手掌對著手掌,卻什麼也沒有說。過了半響,輕輕地攥住了他。
“貓兒?你還在嗎?”
“恩,我在。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確認一下你還在嗎?”
“放心吧,我在。”
“貓兒?”
“恩?”
“彆離開我。我怕晚上口渴,起來找不到水喝。”
“放心吧,我不走。”
“貓兒?”
“恩?”
“答應我,永遠也不要離開我。”
“……恩……”
展昭看著已經沉沉睡去的白玉堂,蠟燭不知道什麼時候燒完了,已經滅了。房間內本該一片漆黑,但是今天夜裡月光很好,透過窗戶,照進屋來,卻映得白玉堂的臉色更加蒼白。
過了許久,展昭輕輕地站起來,移開白玉堂搭在自己手上的手,慢慢地走到房間外麵,反手把門掩上,一個燕子翻身,躍上了對麵的屋頂,施展輕功,遠遠地逃了開去。
“咳咳咳……”一個踉蹌,展昭再也壓抑不住翻湧的內息,右手拚命按住嘴唇,卻壓不住隨著劇咳而湧出的鮮血。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展昭舉起右手在眼前,掌心的那抹鮮紅刺痛了他的心。
還記得之前有一次白玉堂與他開玩笑,展昭取笑白玉堂與他的那些紅顏知己們是“萬人從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
而後白玉堂卻拉起展昭的右手,手掌對著手掌,笑著說道:“這是心心相映。”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當時白玉堂已經表示的是如此的清楚,自己卻不停地逃避,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掌心對掌心,心心相映。
自己還以為白玉堂又是從哪裡學來的花招,卻不想他相映的那顆心,說得就是自己。
又是一陣劇咳,展昭靠著一個大樹慢慢地坐在地上。笑話,原來自己什麼都知道,卻一直在逃避,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裝成一個無辜的人,還裝作為了白玉堂那莫名的‘心上人’而傷心不已,迫不得已躲著白玉堂,以至於他……
說什麼白玉堂‘風流天下’,卻原來最卑鄙的是自己。
既想永遠把白玉堂拴在身邊,又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從而背上罵名,被世人所不容。原來最卑鄙的人,一直是展昭你自己啊。
最終,卻是害人又害己。
展昭慢慢也學著白玉堂方才的樣子,把身體蜷起來,雙手抱著肩膀,把頭埋入胳膊之中。也許這樣可以稍微溫暖一點,可以讓這個卑鄙的自己稍微少暴露一點。
這樣,可以少一點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