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關上門,轉頭看見秦青打著哈欠站在旁邊的房門口,指了指自己剛出來的屋子裡麵,道:“沒事吧?”
白玉堂看他,秦青聳聳肩,“我剛才看見歐陽掌櫃的帶著一個郎中走過去。”
白玉堂搖搖頭,道:“著涼了,有點燒。”
秦青點點頭,“我就說展昭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怎麼,他身體不好?”
白玉堂知道自己因為展昭莫名其妙地突然病了有點暴躁,不願再提這件事,轉了話題,“去找那個慶良,先把正事做完。”
秦青暗中吐了一下舌頭,單獨和白玉堂在一起還是第一次,這個人可沒有展昭脾氣好,還是不要惹他了。
秦白兩人一路無話,先是找到慶良,慶良見這次來的不是展昭,微微皺了皺眉,不過倒也沒有說什麼。三人一起去了北院王府。
到了地方,秦青讓白玉堂和慶良在一個僻靜的地方等一下,然後他離開繞道前麵,沒一會兒,秦青回來,對白玉堂和慶良點點頭,“蕭京湘果然一早就被引走了。放心吧,蕭王爺也一早就出門了,那個樂師什麼的昨天也離開了。現在王府內沒有什麼重要的人。”
白玉堂看了一眼秦青,秦青撓撓頭,瞥了一眼身後麵無表情的慶良,笑笑。
白玉堂聳聳肩,就像那貓兒說的,處在高處的人總是會想著未雨綢繆,九王爺趙普戍守西北這麼多年,安排一兩個眼線在遼國還是很正常的。自己隻管幫貓兒把慶良送到蕭阿刺的屍首旁邊,然後就可以逮著貓兒回陷空島實施自己盼望已久的養貓計劃了。那隻紅皮貓兒穿著官服很好看,不知道披上鳳冠會不會更加的漂亮?
秦青往前走了幾步,回頭卻見白玉堂抱著肩膀,仿佛在出神,歎了一口氣,輕聲叫了一聲:“五爺?”
白玉堂抬眼看秦青,秦青衝他招招手,白玉堂快步跟了上去,心中想著:那隻貓不在身邊好不習慣,不知道睡著了沒有?燒有沒有退一點?
秦青心中感歎,白玉堂感覺沒有展昭靠譜啊。
秦青帶著白玉堂和慶良拐到一個牆角,翻身進去,輕車熟路的拐來拐去,一路上避過了好幾個巡邏的小隊,可能因為是早上,北院王府的護衛防禦心下降很多,慶良雖然輕功不行,但是有白玉堂和秦青在一旁連拉帶拽,三人終於還是有驚無險地到了一間房間。
秦青衝著兩人點點頭,輕輕推開窗戶看了一眼,示意他二人進去,又指了指自己,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在這裡放哨。
白玉堂點點頭,抬頭略微打量了一下房間,是個靈堂,擺設很是講究,中間一副很是古樸的棺槨。
白玉堂和慶良翻身進去,小心翼翼地走到棺槨旁。按照之前打聽到的,蕭王府是準備停棺七七四十九天以後才下葬,所以現在棺槨還未上釘。本來應該有人一天十二個時辰在這裡守靈,也不知道是守靈人偷懶,還是秦青或是乾脆就是耶律仁先使了什麼招調開了守靈的人,白玉堂和慶良翻進來時靈堂之中空無一人,隻有兩排長明燈一左一右負責地燃燒著,棺槨前香爐裡的香煙依舊嫋嫋。
白玉堂伸手攔住慶良,先是圍繞著棺槨轉了一圈,確認沒有舍呢麼機關暗器之後,走到棺槨最前麵,運氣揮掌,把棺蓋推開一半,僅僅發出輕微的一聲響。
慶良走過去低頭看向棺材裡麵的屍首,白玉堂不懂這些,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棺材裡麵躺著年紀很輕的一個契丹人,麵色慘白,雖然棺槨之中放了不少香料,而且站在棺槨旁邊有絲絲冷氣傳來,棺槨之下應該放有冰塊防止屍體腐爛。不過,棺槨之中還是已經有隱隱地腐臭味傳出,的確是一具死了一段時間的屍首。
慶良伸手在棺材裡麵鼓弄起來,白玉堂討厭那屍臭的味道,走到門前,從縫隙中向外觀看。在拐角處看到有個下人模樣的人,靠在走廊的牆角處頭微低,一點一點地,像是在打瞌睡。另一邊的窗戶下站著秦青,蹲下貼著牆,盯著那打瞌睡的下人,像是在戒備。
不過看了一會兒,白玉堂轉過身來,眯了眯眼睛。他眼神非常好,方才看見那下人雖然一邊打著瞌睡,但是垂在下麵的手做了幾個動作,而後秦青也微微點了點頭。看來,西北軍的釘子的確放的不少。
那邊慶良抬起頭,衝轉過身來的白玉堂點點頭,白玉堂注意到他手中多了一方手帕,手帕裡麵像是拿了什麼東西。不過,白玉堂對這些不感興趣,見慶良已經完事,運氣在棺材的尾端拍了一下,棺材蓋子又嚓的一聲滑回原位。
白玉堂和慶良從窗戶翻出去,秦青站起身把窗戶關上,三人順著原路返回,翻出了北院王府。
走出一段距離,確認身後完全沒有人跟蹤,秦青停下腳步,看慶良,“怎麼樣?”
慶良點點頭,道:“沒錯,方才那屍體的確是蕭阿刺的。而且,我在他屍首上發現了這個。”說著,從懷中取出方才的那方手帕,展開,白玉堂和秦青低頭一看,皺眉,就見手帕中間有幾個黑點。
秦青不解地抬頭看慶良,耳邊卻聽白玉堂充滿疑惑的嗯了一聲,再低頭看過去,就見那幾個黑點中有一個稍微動了一下。秦青眨了眨眼睛,再看,沒錯,那個黑點像是打開的樹葉一樣,慢慢伸展開來,扭動了幾下,竟然是一隻蟲子。
慶良道:“這是我從屍體的耳朵裡麵找到的。這些是一種特殊的蠱蟲,俗稱□□蠱,能夠吸食人的精血,被下蠱之人表麵上不會有什麼特殊的變化,但其實五臟六腑已經被這種蠱蟲慢慢啃食過,如果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中蠱之人最多三個月就會內出血而亡,痛苦不堪。不過也不知道那蕭阿刺是走運還是不走運,他被郡主打了一掌,原本破爛不堪的內臟被一下子打破了,所以才吐血不止,提前死了。”
秦青看了看那幾個小黑點,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道:“也就是說蕭阿刺是死於這些蠱蟲,並不是碧霞郡主打死的?”
慶良歎了口氣,“蕭阿刺被人下了蠱在先,內臟其實已經開始出血。就算郡主不打他那掌,他也活不了多久。不過也的確是郡主的那掌,才讓他這麼快就斃命。”
秦青點點頭,看向白玉堂,兩人心中都在想:怪不得蕭阿刺被郡主打傷,吐出來的血是暗紅色的,原來早就被蟲子啃過了。秦青又看向慶良手中的手帕,“不過,這些蟲子為什麼不動彈?隻有在人體內才會活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