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充斥著整個世界,好冷,好黑,好累,不想醒來,隻想慢慢沉淪下去。
忽然一個溫暖的東西向自己靠近,自己下意識的靠過去,緊緊摟住不放手,仿佛一鬆手自己的世界就會隻剩下黑暗與寒冷。
慢慢地寒冷漸漸被溫暖替代,完全黑暗的世界裡也漸漸明亮起來,隻是還是好累,眼皮好重,不想睜開,好想這樣一直睡下去,睡他個地暗天昏。
不過如果自己這個樣子被那隻耗子看見,又該被念叨了吧。
等等,耗子?白玉堂!
展昭的思維漸漸清晰,腦海中閃過之前發生的一切,蕭京湘、厲玨、打鬥、鳳凰琴、秦青、那個神秘的聲音,以及——白玉堂!
展昭一下子睜開眼睛,眼前大量的光線告訴自己天已經亮了。展昭一下子坐起身來,左右看了看,四麵封閉的房間、身下不規則的晃動,以及眼前的一切告訴自己現在正身在一輛行進中的馬車當中。
可能是聽見自己起身發出的聲音,麵前的簾子掀開,露出秦青的腦袋,“喲,醒啦?”
展昭眯了眯眼睛,想說話,不過試了試,除了嗓子處傳來的劇痛,還是發不出任何聲音。於是左右看了看,那個裝著鳳凰琴的包袱放在角落裡,然後心中一驚,白玉堂呢?
秦青看著展昭臉色一下子變了,這回就算不用白玉堂‘翻譯’也知道展昭想的是什麼。“那個,白玉堂沒事,直到方才都在。隻是剛才有三匹馬跑過去,白玉堂見馬背上的是個熟人就去追了。”話音方落,耳邊傳來一陣馬蹄聲,秦青扭頭,“喏,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
展昭從秦青掀開的簾子望出去,就見三匹馬向著自己這邊飛奔而來,正是飛鳴、無天和珍珠。坐在無天身上的就是白玉堂,而坐在珍珠身上的的確是個熟人。
三匹馬轉瞬到了眼前,白玉堂一拉韁繩,無天站住,動靜轉換的十分輕巧,飛鳴和珍珠也跟著停了下來。
白玉堂也從簾子內看見展昭醒了,一個翻身縱身一躍進了車廂,“貓兒,感覺怎麼樣?”
展昭笑了笑,搖搖頭,表示沒事。
而後就見珍珠身上那人也爬下馬,看見展昭一下子撲了過來,帶著哭腔道:“白爺,終於找到你們了。再不遇見你們,我可就要去見閻王了。”
展昭看見撲過來的小八,風塵仆仆的,摸摸他腦袋,表示安慰,心中奇怪:為什麼小八會在這裡?
小八心中安慰,還是白爺最貼心。
白玉堂一把抓住小八的脖領子,把他從展昭身上拽下來,扔到一旁,道:“你有沒有帶我們的包袱?”
小八點點頭,道:“帶了帶了。”抬頭看了一眼展昭和白玉堂,拍了一下腦袋,跐溜爬下馬車,跑到飛鳴身邊拿下幾個包裹,遞到車上。
白玉堂接過來,把簾子放下。
小八看著在眼前緩緩落下的簾子,嘴角抽了抽。
秦青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笑道:“先來這裡坐吧,珍珠跑得快吧?”
小八立馬爬上去,抖了抖酸痛不已的雙腿,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那哪裡是跑得快三個字能概括的啊,根本就是要命!
展昭看著白玉堂從包袱裡翻出自己的衣服,歪著頭看他。
白玉堂咳嗽了一聲,指了指展昭的衣領,道:“貓兒,其實如果隻有我一人,我不介意你一直這個樣子。”
展昭低頭,自己領口敞開,衣服淩亂,居然一副敞胸露懷的模樣,嘴角抽了抽,一把抓過白玉堂手裡的衣服,邊換衣服邊瞥他——色耗子!
白玉堂也從包袱中翻出一套衣服,拿在手裡卻不著急換,反而端著肩膀在一旁看著展昭在那裡換衣服。
展昭換衣服的同時,也想起來昨天夜裡的事情,本來以為高地之下是平地,沒想到居然是一條暗河。自己和白玉堂雙雙掉了下去,心裡沒有準備的同時加上白玉堂這隻旱地老鼠,在地麵上是風流天下我一人的白五爺,掉到水裡就變成了比千斤秤砣還沉的旱鴨子。
還好展昭略懂水性,掙紮著帶著白玉堂爬上岸。不過水流有點湍急,再加上被白玉堂死命拽著喝了好幾口水,展昭一爬上岸就覺得各種累,摸了摸身後的包袱還在,抬頭又看見白玉堂在一旁咳嗽,除了狼狽點並無大礙,心情放鬆之下,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再也不願爬起來。
他這一趴下不要緊,到是把在一旁咳嗽的白玉堂嚇得個半死。連忙過去,拉著展昭,卻見他閉上了眼睛。白玉堂心中擔心,把展昭的頭抬起來放在腿上,伸手在展昭的臉上拍了拍,叫到:“貓兒,貓兒,你醒醒!”
沒想到展昭卻像哄蒼蠅一樣,抬手扇了扇,嘴裡嘟囔了兩句,把頭往白玉堂腿上蹭了蹭,居然睡著了。
白玉堂見展昭隻是累極睡著了,懸起來的心放了下來,方才覺得夜風吹來,身上衣服濕透,加上方才那場打鬥,雖然時間不是很長,但是也算是驚心動魄,十分消耗體力,這貓已經病了好幾天,又因喉嚨腫痛,沒有怎麼正經吃東西,一放鬆下來,睡著了也許到是一件好事。
隻是,白玉堂抬頭看看天,這裡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楚,兩人身上又都是水淋淋的,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給這貓換身乾淨的衣服,怕他剛退下的熱度又要起來。
於是,白玉堂抬手把展昭背起來,抬頭看了看星星,確認了一下方位,施展輕功,往客棧的方向掠去,一邊跑還一邊施展內力,儘量把兩人身上的衣服烘乾。
走了一會兒,就聽見前麵馬兒嘶鳴聲,怕再生枝節,白玉堂護著展昭,往旁邊地方一躲。不過,卻聽見有人低聲呼喊自己和展昭的名字,再仔細一聽,原來是秦青。
白玉堂背著展昭現出身形,秦青以為展昭受了傷,趕緊駕車過去迎接二人。
白玉堂把展昭放入馬車之中,秦青見展昭隻是睡著了,除了感慨展昭十分粗礦的神經之外,也很是感慨展昭對於白玉堂的那種絕對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