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翻過牆壁,藍紫兒站定,豎起耳朵並沒有聽見聲音。對展昭和白玉堂一打手勢,三人沿著牆角的陰影向裡麵掠去。
一路上,展昭跟著藍紫兒往裡麵走,倒沒覺得怎樣。白玉堂對於機關陷阱什麼的很是有研究,藍紫兒不時攔下二人,示意他們繞開一些樹木植物,或是腳下步伐遵循某種節奏,心中暗暗吃驚:設計這院落之人必定是個中能手,很多機關隱藏得十分機密。如果不是藍紫兒提前告知,就連白玉堂無心之下都有可能中招。
白玉堂在身後盯著藍紫兒,不知道藍紫兒的阿爹到底是什麼人。能設計出如此機關之人,據他所知,江湖中不超過五個,會是誰呢?還是說又出現了什麼高人隱士,不為世人所知。
三人小心翼翼地來到一個像是書房的地方,藍紫兒一指裡麵,點點頭。
展昭四周看了一眼,指了指自己,又往上指了指屋頂,示意自己上去放哨。
白玉堂點了點頭,藍紫兒輕輕推開門閃身進去。
展昭轉頭提氣,方要躍上屋頂,就覺得衣袖給人拽住,扭頭就見白玉堂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裡麵露出了擔憂之色。展昭知眼睛眯了眯一下,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又抬手點了點白玉堂的胸口——沒事,貓爺我會小心的,你也小心點。
白玉堂不方便細說展昭對於路上機關的疑慮,隻得又小聲提醒了展昭一句:“小心有機關。”
展昭想了想藍紫兒之前提過的,還有路上她的小心翼翼,點了點頭。
白玉堂見引起了展昭的注意,便鬆開手。
展昭翻身躍上屋頂,輕盈無比,白玉堂見展昭比平時更加的小心,竟然連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心中暗讚了一句,也就放下心來,閃身跟著藍紫兒進了屋。
展昭趴著房頂上,運內力在雙目和雙耳上,周圍雖算不上萬籟俱寂,倒也算安靜。想著方才白玉堂眼中流露出的擔憂,展昭心中不明,難道有什麼事情是白玉堂觀察到但是自己沒有注意到的?回憶著路上的一切,展昭摸了摸下巴,難道和藍紫兒帶著他二人躲開的機關有關係?那耗子在這方麵比自己更有經驗,或許是發現了什麼。
白玉堂隨著藍紫兒進屋,就見藍紫兒從懷裡取出火折子,點燃了桌子上的油燈,抬眼見白玉堂跟了進來,卻不見展昭。
白玉堂往上一指,示意展昭在上麵,藍紫兒點了點頭,指著書桌上放著的一個小盒子,小聲說了句:“不要碰帶著這種蓮花印記的盒子或者東西。”
蓮花印記?
白玉堂低頭看了一眼,燈光並不是很亮,且印記很小,一般人如果不是仔細看可能都不會注意。但那印記落在白玉堂眼裡,卻讓他心中暗暗一驚,心中想起一個人來。
藍紫兒提醒完白玉堂後,就轉身去書桌後的架子上翻找起來。
白玉堂又看了一眼藍紫兒提起的蓮花印記,那蓮花看起來有點邪氣,花蕊呈火焰狀。仿佛一朵怒放的火焰蓮花。
白玉堂思緒閃爍。
他記得師傅提起過,二十多年前曾經碰到過一個年輕人,當時那人被人追殺,酒仙在不知道來龍去脈時本來並不想管這江湖中人的恩怨,再者那年輕人雖著人追殺卻並不是沒有還手之力,倒也不需要人幫忙。
酒仙一開始沒有注意到這個年輕人,隻是機緣巧合連續三天內碰到他好幾次,倒引起了酒仙的注意。酒仙在一旁觀察了一番,發現那年輕人十分擅長機關數術,身上竟帶有大大小小幾十種機關盒子,迫得追殺他的人狼狽不堪。
酒仙本身就擅長機關術,碰到同道中人,免不了十分感興趣。後來,見那年輕人雖然有多次能夠輕易取了追殺他人的性命,卻屢屢放過他們,像是打算迫得那些人知難而退。隻是不知為何,那些人卻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對他窮追不舍。
酒仙既欣賞那年輕人,又很是喜歡他不濫殺無辜,遂出手相助,帶那人擺脫了追殺之人。
那人先是感謝酒仙的搭救,後來交談之下,發現酒仙也深諳機關之術。二人相見恨晚,通宵達旦聊了很久。不過,幾天後,那人因為有事,離開了。
白玉堂記得師傅在傳授自己機關之術時,特意提起過這個人。這個人在與酒仙相遇之時,名聲還未鵲起,但酒仙心中有數,這人必定會在江湖上闖出一番名號。而後果不出酒仙所料,沒過兩年那人就名聲鵲起。不過卻是曇花一現,好像出了事情,遭人妒忌陷害致死,從此銷聲匿跡,屬於轉瞬即逝那種。也就是酒仙和他有關這一段偶遇,還記得此人。
白玉堂問那人叫什麼。酒仙回答:“那人姓廉,叫做廉燚,因為他的標記的一枚火焰為蕊的盛開之蓮,名字裡麵燚為四火,所以人送外號,火蓮廉四火。”
記得酒仙對火蓮廉四火的評價十分之高,總結為八個字——化簡為繁,古怪難解。
白玉堂把目光從蓮花印記上移開,看了一眼正在不停翻找畫卷的藍紫兒,不知這蓮花印記的主人是否就是藍紫兒口中的阿爹。如果是,不知是江湖傳聞有誤,還是廉四火是假死遁世又或許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如果廉四火還活著,和玲瓏教又是何種關係。
問題千絲萬縷,一時也想不明白。白玉堂把思緒收回,還是先找找畫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