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孟塘是村裡新來的,孟薑兩家交情頗深,因此,帶“小朋友”的任務就落到了“大哥哥”薑鹽身上。
薑鹽一開始是極力反對的,雖然孟塘長相不錯,學識也好,但兩人相處起來時,他依舊覺得哪裡怪怪的。
尤其是對方接二連三出現在自己床上,薑鹽更加忍不住脾氣了,直接把自己的枕頭朝對方砸去,同時擰起那雙好看的眉眼,凶巴巴道:“你怎麼一直在我床上啊?”
孟塘不惱,任對方的枕頭砸在自己胸口處,接著還好脾氣地把落在地上的枕頭撿起來,繼續放到薑鹽手上。
看著對方笑盈盈的、一副欠揍的表情,薑鹽黑了臉,“你是屬狗的嗎?”
話音一落,門外薑父的聲音響起,“怎麼回事,怎麼還罵起人來了?”
“哢嚓”一聲,房門被推開,薑父那張熟悉的臉映入視線。
接著是薑父粗獷的聲音,“人家小塘天天給你普及新東西,你倒好,還翻臉不認人了?”
薑鹽表情微微變了,“爹,到底誰才是你兒子啊。”
薑父擺手,“是我把你慣壞了。”
孟塘插話道:“不,是我昨天沒和薑鹽說,就自作主張躺他床上了。”
薑鹽哼聲道:“明明給你騰房間了,還跑我這裡睡。”
薑父道,“是我讓他睡的,他房間昨天的漏水,你睡得跟個豬似的,叫都叫不醒。”
薑鹽睜大眼睛,“哈?”
“那昨天就算了,那之前他天天半夜來我房間裡。”薑鹽蹙起眉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孟塘。
孟塘臉上的震驚不假,“沒有啊。”
這時,薑父也替孟塘做主,“你房間的門天天鎖得好好的,鑰匙就我和你媽那裡有一把,這窗戶的防盜也給你搞了,除了泥鰍蛇,還有什麼東西能鑽進來?”
孟塘勾了下嘴角,笑道:“難不成是太想我了,每晚都夢到我了?”他撓了撓頭,“還有點怪不好意思的,其實我每晚也夢到你了。”
薑鹽撇過腦袋,心中卻道:難道這些天來是他一直在做噩夢?
壞了,這可太嚇人了。
後來,薑鹽跑去問王五、李四。
王五和李四思考片刻,“據說每晚出現在夢裡的人,要嗎是罪大惡極的仇人,要嗎——”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是繾綣不已的夢中情人。”
薑鹽沉默住了。
孟塘陰魂不散的聲音在三人耳邊響起,“聽說有人在想我?”
薑鹽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冷漠道:“很想打你。”
孟塘臉色一變。
見狀,薑鹽以為孟塘是害怕了,笑著哼唧道:“沒事自己一邊玩去,彆老跟著我。”
等薑鹽跟著王五、李四走後,孟塘還留在原地,臉色複雜。
一條碧綠的小蛇從頭頂的樹枝上倒掛下來,它眨了眨自己的綠眼睛,“爹,你怎麼了?又惹媽咪生氣了?”
孟塘捏著下巴,“不是,剛剛他說想我了。”
“我就知道他是個口是心非的人。”孟塘翹著嘴角,似乎想到了什麼,一副愉悅的表情,“白天說討厭我,晚上卻要和我同床共枕。”
小蛇晃了晃腦袋,直率且真誠道:“爹,可是昨天晚上你翻媽咪的窗戶時卡住了,還讓我推你一把呢。”頓了頓,又道,“而且媽咪剛剛說的是想打——”
“夠了。”
小蛇的話被孟塘打斷,“你先一邊玩去吧,彆老是跟著我了。”
“……”小蛇呆住了。
這句話怎麼那麼耳熟呢。
***
這天又發生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
薑鹽等三人本來想去陳家找小女孩,因為太久沒聯係了幾人都十分擔憂。
結果三人剛走到陳家大門口時,就看見一個年輕的女子拉住陳美麗,表情既憤怒又悲傷。
陳美麗摸著肚子,“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誒,這不是陳家四姐嗎。”李四之前見過,轉頭和薑鹽說,“就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從城裡回來的,和小孟哥差不多大的。”
“他們這是做什麼啊?”王五探頭探腦問。
薑鹽已經走過去了,走到和小女孩極似的成年版女子身邊,問:“怎麼了?”
女子也不過二十來歲的年齡,氣憤著將事情的原委一一說出。
原來,是陳家為了確保陳美麗肚子裡下一個孩子能是兒子,就聽了神婆的話,把小女孩送到後山獻祭給傳說中的邪蛇了。
“我屮艸芔茻,這也忒惡毒了吧?”王五憤懣道。
李四附議。
薑鹽剛想質問陳美麗,就見陳富貴已經從房間裡走出來,擋在自己媳婦前麵,反擺出一副受害人的表情,“這不關我們的事情啊,我們隻是讓陳芝出去采個蘑菇,誰知道她好巧不巧,自己跑到後山去了。”
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薑鹽怒衝中來,就差和陳富貴打起來了,“你覺得這鬼話有誰信你?”
陳富貴看著眼前這個毛頭青年,“我們家的事情跟你沒關係。”
“陳雅你彆什麼事情都往外麵捅,害臊嗎?”
陳雅也就是陳家四姐,她哽咽了一聲,紅著眼睛看著薑鹽,目光裡帶著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