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冬槿自然不認識路,但村裡大路就這一條,那天馬車師父就是沿著大路一路向南走的,路上依稀還能看見車轍,他覺著跟著車轍走準沒錯。
餘冬槿一路走去路過餘家大宅,把之前掛到門上的背簍背好,往家裡看了一眼,才繼續埋頭趕路。
他其實有點放不下大黃,腦中胡思亂想特彆多,一會兒擔心它被路過的野老鼠破門而入,一會兒又擔心它忽然變異力大無窮扒開門越獄,雖然心裡知道這些大約都不可能,可他就是沒法住腦。
餘冬槿知道,這都是因為他還不適應這個陌生地方的緣故,心未定心便不安,大黃畢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是陪著他一起穿越的夥伴。
歎了口氣出去吸了口涼氣回來,餘冬槿拍拍臉打起精神,好好看路走的快了些。
他走了不久,就上了一條更寬闊平整的大路,大冬日裡,又是不早不晚的時候,路上除了餘冬槿便沒彆人了,餘冬槿在大路上走了快兩個小時,期間路過了幾條岔出去的小路,他從小路路口往裡望了望,猜這些小路都是去往另一個村莊的。
餘冬槿早飯吃得少,路上餓了的時候,他把一直暖在懷裡的飯團啃了,這才發現這表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飯團裡竟混包著乾菜肉餡,餘冬槿一口下去驚了一瞬,他嚼著這美味的飯團,忍不住咧嘴笑,王家嬸嬸真是,對他是真的好。
跟著車轍,餘冬槿又走了一個多小時,路兩邊漸漸變得越來越開闊,也熱鬨了起來,擺攤搭棚的人挺多,餘冬槿放慢腳步,先去最前麵的茶攤上問了問價。老大一個飯團下去,又走了這麼一路,餘冬槿現在又累又渴,路上雖然看見了水溝,可他也不敢亂喝水,怕一個不好拉肚子。
茶攤主做的就是行人的生意,雖許久沒雨,但吃的水還是不缺的,加上攤上茶葉也都是自家揉曬出來的,所以煮好的茶水統一一個價,一文錢管夠。
餘冬槿交了一文錢,一連喝乾了兩大碗茶先解了乾渴,喝完他咂咂嘴,發現這攤子上的茶葉吃起來竟意外的不錯,那股茶葉造成的微苦感過去之後,絲絲回甘便縈繞在了他的舌根處,叫他感覺十分的舒服,於是他誇了一句好茶,又要了一碗坐在攤子後麵的長凳上慢慢喝。
攤主被誇,自然很是高興,他看餘冬槿眼熟麵善又看這會兒也沒什麼客人,便在攤邊的小板凳上側身坐著,一邊看路上有無人好及時迎客,一邊對餘冬槿這頭自豪道:“客官您還彆說,我杜老三這手炒茶做茶的手藝,在我們整個朝雲縣,那都是遠近聞名的!”
餘冬槿輕啄一口茶水,好奇:“朝雲縣?”
杜老三以為他是不信,點頭繼續吹噓:“那是!客官您彆不相信,彆說咱們朝雲縣,就是隔壁聽雲縣的人來我們縣城,都專門先來喝碗我這裡的茶呢!我這茶啊,那可……”
一旁買蒸糕的老嬸子看他對著個模樣俊俏的白嫩書生這麼吹,終於是聽不下去了,她翻了個白眼打斷他的話,說:“杜老三你行了,咱們縣城大門就對著這麼一條路,你又是當頭第一家茶攤,那聽雲縣人是專門為你來的麼?還不是趕路過來渴了在你這順道喝口水歇歇。”
杜老三聽她這麼說,不樂意了,“你懂什麼,那人可記得我的茶呢,我都聽他說了。”
餘冬槿聽他們爭,心裡念著這幾個縣城的名字。
留雲縣、朝雲縣、聽雲縣,李家所在的縣是留雲,餘家在的縣是朝雲,另外還有個聽雲,怎麼都是雲?這三個縣不會都歸一個地方管吧?那這個地方叫啥名?餘冬槿在腦子裡翻了翻,沒從那裡頭少少剩下的一點曆史知識裡找到這三個縣的存在。
餘冬槿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又觀察了一下四周攤販的模樣,感覺自己可能很戲劇性的,穿越到了一個種花曆史上從未有過的朝代。
不管了,反正來都來了,他還能咋地。
餘冬槿一口將剩下的茶水喝乾,花一文錢向蒸糕攤嬸子買了個蒸糕,然後與他們問起了租車的事兒,他道:“小子有點急事,過兩日要趕去留雲縣一趟,得租輛車,不知道咱們縣城裡有沒有租車的地方,有的話在哪裡?”
蒸糕攤嬸子是個熱心腸,她看起來對留雲縣很熟,與他說的詳細:“留雲縣那可不近,從咱們縣城出發,需得穿過整個聽雲縣才能到,你要去留雲縣那兒啊?”
餘冬槿說:“先到留雲縣城,再去留雲縣遙雲村。”
蒸糕攤嬸子疑惑:“遙雲村?”
餘冬槿見她好像知道,好奇問:“怎麼嬸子?”
蒸糕攤嬸子道:“我姑姐就嫁去了留雲縣,她夫家有親戚就是遙雲村的,我聽她說這個遙雲村啊在山裡麵啊,去一趟路可難走了。怎麼?郎君你有親戚在那兒啊?”
餘冬槿點頭,說:“嗯,算是有門親戚在那兒,反正我一定得過去一趟。”
蒸糕攤嬸子道:“那你這車馬費得花不少。”她給餘冬槿指路,“你進縣城大門往右拐,走到底就有家挺大的車馬處,他們也送鏢,我老公以前去我姑姐家坐的就是他們家的順風車,又便宜又好,車夫也老實,你看看去,不過他們那兒要是沒有順風車,你又急著要去,那價格肯定就不便宜了。”
餘冬槿感謝道:“那好,我明白,謝謝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