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裁衣算命(1 / 2)

餘冬槿本想問問它之前說過的那些話的意思,可看它這完全不想理他的心虛小模樣,心又軟了,他啞然失笑,隻得在給了它一句:“掩耳盜鈴,你給我等著!”便抓起另一叢紙棉糊在它頭頂,把躲避屋放了回去。

然後他躺倒在床上賴了會兒,在腦中不斷回憶著自己這次的夢。

那個高大的麵具男人,難道就是山神嗎?這個夢太真實了,一點也不像是假的,他嘴巴裡仿佛還殘留著那魚肉的嫩滑與鮮甜和雞肉的多汁與香味。

所以在他們結婚那天,真的會有靈物到訪麼?餘冬槿一邊想著會是什麼靈物,一邊打著哈欠穿好衣服鞋子開門出去。

儘管天色還早,但覺少的樂正已經起床了,他正在廚房忙碌。餘冬槿看見,連忙進了廚房去到灶門口,奪了他手裡的火鉗,搶走了做早餐的活。

樂正麵目柔和,嘟囔了一句:“你這孩子……”然後沒有多說,打水刷鍋先燒水給孫子洗漱。

今早他們吃稀飯,餘冬槿把自己帶來剩的不多的紅薯乾分了點出來切的細細的和大米一起煮了,然後把那壇王家嬸嬸給做的,路上他沒舍得吃完的紅燒肉挖出一碗熱了。

天氣冷,肉油性大,一點也沒壞,這樣放一放味道甚至更醇厚了幾分。

樂正嚼著軟爛的紅燒肉,喝著甜香的紅薯粥,誇讚,“你這嬸子手藝好,這肉燒的味道美。”肉軟粥濃,很適合他老人家的喜好。

餘冬槿樂嗬嗬,對自家嬸嬸的手藝也非常喜愛,帶著點驕傲,他說:“王叔王嬸對我很好的。”

樂正聽見孫子身邊還有這樣一家善人,心有安慰,露出一個笑來。

現在也沒啥需要瞞著樂正的了,加上自己也不熟,請客安排席麵這些,肯定得讓樂正操持,反正樂正看起來對這些接受非常良好,於是餘冬槿一邊吃飯,一邊把昨天那個夢與爺爺說了,最後他問:“爺爺,這個夢會是真的嗎?”

樂正表情凝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他沉思半晌,道:“不管如何,既然夢中給了提示,那就照著安排吧,席麵肯定要多備一些。”說完他捏著胡子很納悶,“不過這山神大人,怎得是個男神,我還以為……”

餘冬槿:“……”他汗了下,忽然回過味來,哦對,男男結婚確實很稀奇,這關注點一點也沒錯。不過他心道:不是妹子才好呢,不然他多對不起人家,雖然說,這種事,大概也就是做做表麵功夫,不會在一起過日子。

樂正納悶完了,也沒繼續糾結下去,反正都是和神結婚了,這時候也沒必要管對方是男是女了,那都不是事兒。他對孫子說:“過幾天恐怕要下大雪,咱們這兩日就準備搬家,住到村裡去。這事兒雖然沒必要張揚,但不能瞞著一部分的村裡人,咱們還得在村裡請村裡人做媒人和廚子呢。”

餘冬槿偏頭:“媒人?”

樂正點頭,“自然,無媒不成婚啊。時間太急,也不必遵守太多規矩,但媒人是怎麼都不能少的。”

這天吃完早飯,餘冬槿就和爺爺一起開始收拾家裡東西。

其實李家也沒啥東西,最重要的隻有一樣,那就是李家哥哥李夏夕的牌位。

簡單收拾了下後,這天午飯前,樂正拉著孫子上了街。

出門前,餘冬槿進屋看了看,發現一貉一猞猁已經不見了,看起來好像是自己打開窗戶走了。

是回山裡了麼?他有點擔憂,大白天的,又這麼遠,兩隻毛球可千萬彆在路上遇見壞人。

餘冬槿跟在爺爺後麵,穿過重重疊疊的巷子,走過並不算平整的石板路,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前,帶著疑惑看爺爺敲響了彆人家的門。

開門的是個穿著鵝黃衣裙的少女,樂正見到她,喊了聲:“靜丫頭,是我。”

靜丫頭認識樂正,驚訝問:“樂正先生,您怎麼過來了?”她把門打開:“先生快進屋來吧,外頭冷。”

樂正於是帶著餘冬槿進門,少女這才看見一旁沒有做聲,相貌過人的餘冬槿,遲疑問:“這是……”

樂正與她介紹:“這是李家親家裡的孫兒,姓餘,算輩分,你倆乃是平輩。”

餘冬槿露出一個笑,雙手相握對她行了個禮,打了個招呼:“靜妹妹安好。”

靜丫頭頓時小臉一紅,害羞的挪開目光,屈膝道:“餘家哥哥好。”隨後與他們帶路。

倆人被邀坐到了堂屋裡的板凳上,樂正問靜丫頭:“你媽媽不在家麼?”

靜丫頭紅著臉給他們倒茶,說:“在的,媽媽和幾位姑姑伯娘在屋裡做活呢,我這就去喊她。”說完,她將茶壺放下,邁著小碎步快速去了後麵的事房裡。

借著這會兒功夫,餘冬槿忙問樂正:“爺爺,您來這裡是?”

樂正喝了口茶水,道:“這家的主人倩娘子不僅有一手極好的製衣手藝,周邊會做繡活的婦人們也都會來她這兒做活,所以我才來請她為你做喜服。”他提醒餘冬槿:“倩娘子比你爹娘年紀小,等會兒見到人了,你記得喊聲嬸娘。”

餘冬槿點頭應了。

不一會兒,一位身穿褐色繡祥雲花紋衣裳頭戴雲狀木簪,瞧著一團和氣的婦人便走了出來,她一出來,見樂正帶著餘冬槿要站起相迎,忙道:“先生莫起身,咱們坐著說。”她看起來很是爽朗,坐在他們對麵,給自己倒了杯茶。

她眼神清亮,瞧著餘冬槿,帶著一股稀奇勁兒問樂正:“這俊俏郎君長得和夏夕這般像,莫非就是?”

看來她知道自己,餘冬槿心想。

樂正點頭,“是,是我們家的槿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