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梳洗打扮(1 / 2)

因為考慮到隻請老人與靈物,樂正便請了洪奶奶的兒媳婦和兒子過來幫忙當大廚。

洪家世代都是獵戶,家裡世世代代都供奉著山神像,對李家這場婚事接受度是最高的。

婚期很快就到了,臘月二十八,距離過年僅有三天不到的這天早上,天還沒亮,餘冬槿就被爺爺喊起來了。說是怕晚了沒時間,他被爺爺招呼著吃了頓飽飽的早飯,然後洗了個很仔細的澡,才又被趕回去補覺。

又過了不知多久,餘冬槿睡得朦朦朧朧的時候,幾個老人家過來敲響了他的房門。

一聽見老人們的聲音,餘冬槿立馬清醒了過來,一個激靈就從床上翻下來,忙把放在床邊桌案上的大黃的籠子用布包的嚴嚴實實,塞到門後麵的櫃子底下,才打著抖穿好衣服,打開房門。

房門外,兩個奶奶站在後麵,另兩個奶奶在前扶著倆小太奶奶,她們對餘冬槿展開笑顏,其中一位對他說:“槿娃兒,該起來了。”

餘冬槿這幾天已經將這些長輩們認清了,後麵那倆是村頭的一對姓劉的姐妹,她們夫家是堂兄弟,都姓李,但與李夏夕沒有血緣關係,不是同宗。

其中姐姐的丈夫已經不在了,家中隻一個獨子,她兒子平日攜家帶口在城裡做活,逢年過節才回家住。妹妹的丈夫則還在,她家中一兒一女,女兒嫁到了彆的村,兒子則娶了媳婦生了倆孩子,餘冬槿初次與爺爺回村,路過的村口第一家那個叫春花的嬸嬸就是她的兒媳婦,他與爺爺當時也與這位奶奶和奶奶的丈夫打過照麵。

前麵這倆奶奶則是村西南的鄰居倆,夫家姓也李,她們本人一個姓董一個姓胡,姓董的這位家裡老頭還在,姓胡的則守了寡,她們家裡兒女很多,一個生了四個一個生了五個,且都養活了,如今家裡的孫子輩一大堆不說,玄孫輩都有了,很是興旺。

而兩位小太奶奶的生平就很傳奇了,她們是本村人,是五服邊上的姐妹倆,姓廖,其中一位當初嫁出去了一直生不出孩子,於是被婆家人送了回來,另一位則與這位嫁出去的是一起長大既是姐妹也是閨中密友,見姐妹遭受這種事,她索性就不嫁了,兩位同年同月生的好友從兒時一直相伴至今,如今經曆了八十多年的風風雨雨,但感情依舊一點沒變。

餘冬槿聽爺爺說起她們的故事時,特彆的感動,這可是在古代,女人不嫁人選擇自己過日子,是很難很難的事情。

餘冬槿看著六位老人,很懵,“您……太奶奶,奶奶,你們這是?”

胡奶奶哈哈笑:“昨天不是和你說好了麼?今天我們來給你牽床梳頭!”

然後餘冬槿就被推著坐到了房內的長桌前,一個小太奶奶不知從哪兒掏出一麵銅鏡放到了桌子上麵,另一個小太奶奶則擺好了那盞李家祖傳的白玉金絲頭冠,然後董奶奶拿出木梳,胡奶奶端著臉盆毛巾直接上手給餘冬槿洗臉。

屋內,喜服就掛在雕花木床邊,太奶奶們拉著劉家奶奶開始布置新房,雖動作較慢行動遲緩,卻很是有條不紊。

餘冬槿試圖從胡奶奶手上接過毛巾自己來,但失敗了,最後他吐掉被灌的鹽水,看著銅鏡裡頭發的自己,董奶奶站在他身後,開始給他梳頭,他實在是太不適應了,但奶奶們都說他今天說什麼都不能自己動手,於是隻得無措的抬手撓撓發紅的臉頰。

也差不多可以吃午飯了,胡奶奶去外頭端了碗麵條進來,進來之後又哈哈笑,她是個很愛笑的老太太,她說:“槿娃兒臉皮真薄,這俊俏的小臉怎得紅的和猴子屁股似的。”

董奶奶也笑,說:“還真是,怎得這麼紅?”

餘冬槿大窘,囁嚅了下嘴唇不知道該說些啥,眾人又是覺著好笑,餘冬槿無奈,隻得接過筷子安靜吃麵。

麵是乾拌的手扯麵,沒有湯水,但聞著特彆香,裡麵放了肉沫,餘冬槿又將麵拌了下,夾一筷子送進嘴裡,然後就驚了一下,這麵好香啊!

胡奶奶看他眼睛一亮,就知道他是覺得滿意,笑說:“好吃吧?這是你洪叔的絕活,他那一手揉麵的手藝,在咱們村那可是出了名的。”

後麵正在用紅布紮花的劉家奶奶也說:“可不是麼,我之前還想去取取經來著,可大慶這手藝旁人還真學不來,力氣不夠大!他那把力氣,真是誰也比不了。”

董奶奶也說:“原你也去學過,我大孫子上次在他家混過一碗就嚷嚷著好吃喜歡,我大兒子於是也去學,結果做出來我大孫子一嘗,也說沒那味兒。”

餘冬槿聽著她們說話,嚼著嘴裡的麵條,倒覺得自己來試試的話,說不定能做出差不多的來。

和麵的手藝,其實靠的不是力氣大,而是要用對巧勁和方法,而他之所以會這門手藝,是當年他媽生病的時候,躺在病床上沉迷於某站美食視頻,他於是想儘辦法跟著視頻學來的,可惜學會後總共沒做幾次,媽媽就永遠的離開了。

想著這些,餘冬槿將麵吃了個一乾二淨,董奶奶端著空碗離開。

新房很快就布置好了,餘冬槿的頭發也被梳的整整齊齊,他的頭發被全部束起來,在頂上紮了個丸子,然後戴上了冠。

幾個老人家臨走前還問他要不要幫他換衣服,被餘冬槿趕忙給拒絕了,梳頭洗臉就算了,穿衣服那是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