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類時代是詭異複蘇後重建的人類社會,雖然加了個新字,但也隻是環境變了,人類的劣性並沒有改變,還因為詭物的威脅撕去了偽裝。在新人類時代還沒建立的初期,就有段無比黑暗的時期。
“聽說這小孩在學校也經常受欺負,時不時鼻青臉腫回來。”
陸壬三言兩語,容恕就明白了白塵估計遭遇的比這些還要多,不然不可能對世界失望成為毀滅世界的大反派。
“不久前,我發現白塵深夜打工回來的時候身上老是跟著詭物,那孩子被嚇得精神衰弱,縮在角落,像是被人威脅也不敢求助。這世上除了我的特殊體質,還沒有能這麼招詭物喜歡的,那麼密集的詭物他肯定是被什麼人盯上了。”
聽到這兒,容恕基本確定前天晚上真正的冥婚對象是白塵,白塵就是那個倒黴鬼新娘,或許白塵人生中的黑化就是因為這個。
“不過第二天我就發現有調查員跟在他後麵了,估計是謝隊長也發現了。”
謝央樓?怎麼又是謝央樓?陸壬半句話不離謝央樓,怎麼到處都是貓薄荷人類?
容恕皺鼻。
陸壬還是侃侃而談,“白塵那孩子挺敏感,估計是被欺負久了,對所有人都不信任,也虧得謝隊長偷偷派人跟著他,不然估計會把他逼瘋……”
陸壬話一頓,扭頭就發現容恕沒在聽他說話,而是在看樓梯底下。
樓下,消失一天的謝央樓正拎著垃圾出了門。
“看來有些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我的話上,”陸壬幽怨,“我還是去吃早飯吧,省的一會兒沒飯了。”
“……”他不是,他沒有,他隻是偶然瞥見了。
容恕的目光落在謝央樓手裡的空早餐包裝袋上,稍稍走神。
看來人類還是知道吃飯的,起碼不會因為吃慣了豪華早餐就嫌棄豆漿油條。
謝央樓拿著空早餐袋在早餐店門口站了會兒,然後將袋子仔仔細細疊好放進口袋,才朝路邊招了招手。
路邊常年停著一輛黑車,不是什麼名牌,也不怎麼起眼,這車是停在附近專門接送謝央樓的。
謝央樓打開車門上車,給司機報了一個地址。
車在槐城最繁華的商場停下,謝央樓下了車,示意司機離開。
確認司機離開後,謝央樓才按照手機上定位開始尋找地址。
幾分鐘後,謝央樓停在商場二樓。這裡有一家隱秘的私人診所。
經過昨天的昏倒,他的身體已經到了不得不就醫的緊急情況。但前天那場冥婚不能被人發現,尤其是不能被父親發現。
謝央樓四處看了看,見司機沒跟上來,才看向這家私人診所的招牌。
……金牌獸醫?
這不是給人看病的地方?
謝央樓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撥通,一個少女的聲音傳出來,她的聲音帶著久病的氣虛,卻依舊能聽出其中的活潑。
“哥,你找到地方了沒有?我已經跟楚月說過了,你可以直接找他谘詢。”
這是他的妹妹謝白塔,因為常年生病在家不能外出。
“……你說是獸醫診所?”
“啊?楚月居然騙我?哥你等等!我這就去質問他!”
沒多久一個帶著眼鏡的娃娃臉小年輕推門而出,“您彆誤會,我是給人看病的醫生,獸醫隻是兼職。前天有個人從網上預約了異寵診斷,我這才掛上獸醫的牌子,忘記撤下來了。”
楚月哭喪著臉,“您快跟白塔小姐說說,彆讓她念叨我了。”
謝央樓的父親和妹妹身體都不算太好,楚月的父親是道醫泰鬥的弟子,也是他們家的家庭醫生。楚月在他們家中出生,繼承了父親的天賦,也學了一手好醫術。不過和他父親不一樣,楚月還在深造,並不是他們的家庭醫生,自己在外麵開了診所掛了牌子。
謝央樓跟著楚月進了店,店前放著不少給異寵治病的道具,甚至還有寄養在這裡的大公雞。
楚月手忙腳亂收拾,“見笑了,我就是突然發現給寵物看病挺賺錢,想賺點研究經費。”
謝央樓這位不苟言笑的少爺,不管外貌長再怎麼柔和漂亮,楚月都害怕,因為他曾經在訓練場看見謝央樓單手摁爆一個詭物的腦袋,那一度是他童年的噩夢。
大概是他畏懼太明顯,謝央樓想緩解他的畏懼,就換了個話題:“都有什麼奇怪的異寵?”
說起這個楚月可不害怕了,在專業知識層麵他還是沒怕過誰,“最初接的是一顆卵。”
“卵?”謝央樓坐在座椅上。
“可不就是一個巨大的卵,在魚缸裡泡著,黑漆漆的,我乍一看還以為他拿了什麼詭物。”
“卵的主人說這顆卵不能孵化,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但在我眼裡這卵就是死的,它動都沒有動過一下,照燈也沒有看見任何存活跡象。”
“更離譜的是昨天他還找我,說卵孵化出人暈倒了。”楚月專心致誌吐槽,“那顆卵根本就不能孵化!更不可能孵化出人,這位客人怎麼就不懂呢。”
謝央樓靜靜聽著不語,在聽到最後幾句的時候微微皺了下眉,“或許是精神寄托。”
“您說的有道理,也許我應該違背我的職業道德,給他一個善意的謊言。比如我告訴他,那顆卵是隻有半套遺傳信息的性細胞,隻有和另外半套遺傳信息結合才能增殖分化。”
謝央樓按照楚月的吩咐坐下,抬頭瞧了瞧四周。
楚月知道他在攝像頭和錄音器,就壓低聲音問:“您放心,這是我的私人場所,沒有那些東西。”
末了他有點猶豫,“您最近遇到了什麼事?”
謝央樓不常來找他,今天突然出現就很奇怪。楚月心裡盤算著,沒想到下一秒他就聽謝央樓說:
“我……結了一場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