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容恕蹲在他旁邊,“我是樓下的住戶,你叫白塵?”
白塵警惕看他,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仿佛容恕再多說一句就能打洞逃跑。
看來是沒法交流了。大反派多少都有點心理問題,容恕覺得自己還是彆刺激白塵比較好,萬一當場黑化,貓薄荷人類又得把黑鍋扣他頭上。
謝央樓沒發現容恕正在打白塵的注意,他的注意力全在花轎鬼上。他將花轎鬼從花轎殘骸中揪出來,用腳踩著它的脖子,厲聲問:
“你就是結冥婚的那隻詭物?”
“你猜?”花轎鬼非常享受被謝央樓踩在腳下的感覺,還試圖用手去摸謝央樓的腳踝。
這簡直是惡心到吐,謝央樓莫名反上來一陣嘔吐感,然後他抬傘插爆花轎鬼那張腐爛的臉。
一想到他跟這麼醜的一隻詭物睡了,謝央樓就感覺頭昏腦漲,惡心得想吐。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是詭物,你爆我頭我的也不會死。人類,你的長相完全是我喜歡的那種,你來當我的新娘怎麼樣?”
大概是新娘這個字眼再次刺激到了謝央樓,謝央樓一腳朝花轎鬼的下半身踢過去。
瞬間,一聲慘叫在走廊上空盤旋,遲遲不肯散去。
容恕微微側頭,不忍心看這位同類,他光聽聲音就已經能想象對方遭受的酷刑了。
“這個人類好凶殘。”烏鴉埋著小碎步哆哆嗦嗦湊到容恕耳邊,小聲道:“容恕,他好像在找你哎。”
找他?
容恕呼吸一亂,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目光落在謝央樓身上,盛怒的人類一腳踢碎花轎鬼下半身後,花轎鬼終於哭著求饒。
“不是!不是我!我原本要去的,但是半路我看見一個美人在洗澡,我就看了一眼就錯過時間了。”
謝央樓鬆了口氣,他神情有些恍惚,但心中莫名感到慶幸。
還好不是這個醜東西,仔細想來這隻嘴賤的鬼最多是個A級,遠達不到S級水平,根本不可能是那天晚上的冥婚詭物。
謝央樓有些懊惱,他居然因為這些事,擾亂了判斷。
花轎鬼見謝央樓遲遲沒有動作,看準時機抽出一段紅綢,謝央樓及時回神,用傘尖勾住紅綢一扯企圖將紅綢扯斷。誰知身後又竄出數根紅綢,謝央樓不急不慢開傘,卻在傘撐開時動作一頓。
瞬間冷汗從他額間滲出。
該死!又是討厭的力竭,還偏偏在這種時候。
謝央樓身形一晃,花轎鬼精準抓住這一瞬間的失誤,化作一灘血水從他腳下逃脫。
沒等謝央樓穩住身形,花轎鬼在空中化作一件紅衣,朝他飛過去。
謝央樓腳步虛浮,他計算自己和花轎鬼的距離,根本躲不過,隻能放棄躲避找機會趁機反打。
沒想到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輕笑,“這麼醜的詭物居然是件衣服,怪不得這麼弱。”
烏鴉跟著大笑,“不僅弱還是個太監。容恕他是個太監哎!”
空氣中沉默了幾秒,顯然沒有人能理解烏鴉的笑點。但花轎鬼被成功激怒了,它目標一轉,扭頭就朝愛說閒話的死烏鴉飛過去。
烏鴉被嚇得吱哇亂叫,好在謝央樓趁機吃了楚月給的藥丸,反手掏出匕首將花轎鬼化成的紅衣斬成兩段。
花轎鬼化成兩攤血跡倉皇跑路。謝央樓喘息著恢複了點體力沒有選擇去追,而是撥通對講機:“A級,血液類無形體詭物。”
詭物依托裡世界生存,逃跑的途徑也隻有一個,那就是逃回裡世界。他現在的狀況無法追進裡世界,更何況還有目標對象在,隻能讓追蹤小隊的調查員去查。
“收到!”
謝央樓切斷對講機,目光落在帶著烏鴉的高大嫌疑人身上。嫌疑人無辜托手,“謝隊長,你看好,我可什麼都沒做,彆再給我亂扣黑鍋了。”
謝央樓抿唇,微微垂頭,漂亮的人類難得溫順,跟剛才一腳爆頭的凶殘調查員完全不一樣。
“謝謝。”
“嗯?什麼?”容恕沒反應過來,片刻才意識到貓薄荷人類在道謝。
“沒什麼。”謝央樓挺直腰板走過去,沒再重複第二遍。容恕卻眼尖地發現人類走得端正,耳垂卻在微微發紅。
哇哦,原來恩愛後都不會臉紅尷尬的人類會因為一句道謝害羞。
大概是容恕的視線太過明顯,謝央樓指尖微微蜷縮,略顯局促,好在白塵拯救了他。
白塵原本在小聲抽噎,在看見自己徹底逃脫危險後就忍不住大聲哭出來。
他一個人帶著母親生活,受了委屈無處傾訴隻能自己忍著,憋了這麼多年可算是在死裡逃生後徹底爆發出來。
白塵旁若無人地大哭,謝央樓手足無措地站在他麵前,不知道怎麼安慰,也不會安慰。
容恕拿出一包紙巾遞給謝央樓,“給他。”
“哦。”謝央樓將紙巾遞給白塵,期間還是副一本正經的模樣,死不承認剛剛自己因為一句道謝感到局促。
容恕沒有戳破他,唇角卻微微勾起。
“謝謝。”白塵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情緒很快就平靜下來。他從地上站起來,撐著牆壁走向家門。
“兩位先生,謝謝你們救了我,我們進屋說話吧,我還能給你們倒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