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幻覺,我剛剛看見了我爺爺,他在給我講他驅魔的故事,我小時候最喜歡聽。”說著還不忘向容恕求證,“酷哥也看見,對吧?”
容恕點點頭,“它的能力很有趣,能讓人看見美好的童年。”
謝央樓沉默,把白塵撈出來,“那可能是因為我沒有。”
“啊?”張九燭震驚,“你難道真的是他們說的……不不,沒什麼。”
女人匍匐在地上裝暈,見謝央樓轉身,趁機伸手一巴掌拍過去。
謝央樓一直在防備它,見狀抱著白塵一個旋身,女人一巴掌拍在地麵上,頃刻一條裂縫快速在走廊蔓延,像條蛇一樣直衝著張九燭去。
張九燭立馬往牆邊撲,“我靠!我就知道這條縫一定是追著我的!”
沒想到他一撲,那條裂痕也跟著一拐,硬生生蔓延到牆壁。這棟搖搖欲墜的荒樓終於不堪重負,從張九燭腳底開始裂開了一個大窟窿。
張九燭欲哭無淚,直接掉了下去。
容恕剛躍到安全地帶,對救世主這個鬼運氣無語到極點。他扭頭和謝央樓對視一眼,就縱身躍下。
牆體損壞的程度不算太誇張,張九燭摔下去的地方也不是電梯井那樣變態的深度,兩三層樓的高度一個普通調查員還是可以應付的。
謝央樓並不擔心容恕的身手,抬傘將女人擊退,帶著白塵衝下樓梯。
另一邊張九燭在空中胡亂抓了幾下,成功使自己偏移方向,錯開尖銳的鋼筋。
然而沒等他高興多久,他就看見了密密麻麻的碎玻璃。
……!天要亡他!
張九燭尖叫著下落,就在他即將落地的一瞬間什麼東西踹了他的屁股一下。容恕腳尖一勾,勾著人遠離了碎玻璃堆,然後優雅收腿。
張九燭再次死裡逃生,長長舒了口氣,但可惜氣還沒呼完,他就對上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救——”
容恕給他來了一下,成功讓人昏過去閉嘴,這才不耐煩地發問:
“你怎麼還沒滾?”
怪物盯著他,慢悠悠回答:“離開也需要時間。”
它的聲音像是經過電音處理,讓容恕聽著心煩,嘴上也不客氣起來,
“我怎麼不知道你走的這麼慢?”容恕帶好手套,蹲在張九燭身邊。
他完全沒有管怪物的意思,伸手去查看張九燭的後頸。
怪物看見他的手套嗤笑一聲,“帶手套的你隻會讓我覺得可笑。”
“我帶手套是因為誰?不就是因為你?”
怪物嘲諷,“就算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最大原因不是你自己?因為你曾經被人類驅逐,所以你討厭他們——”
一塊玻璃碎片快速飛過來,穿過裹著怪物的霧氣,釘在怪物後麵的牆上。
“我再重複一下,我是自願離開。”
怪物發出嗤笑,又要嘲諷,容恕嗬止了他,“閉嘴!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怪物才不鳥他,繼續質問:“容恕,你把卵弄丟了,你不覺得羞愧嗎?”
容恕被它煩得不行,怎麼大家都有心理毛病,他的心理毛病還會變成一個怪物一直跟他吵架。
他不回答,怪物也沒打算放過他,而是猛地湊到他麵前,“我還看見你那個調查員卿卿我我,你不是不和人類接觸嗎?!”
容恕翻了個白眼,懶得理會去,權當什麼都沒聽見,自從進入裡世界這家夥就一直跟著偷偷跟蹤他們。
怪物更生氣了,“我都看見你和那個人類抱在一起了!容恕!你忘了那些人類是怎麼對你的嗎!?”
它罵得像容恕拋棄了它似的,容恕沒好氣:
“你管的真多。”
“我就是你,我當然要管!”
容恕臉色一沉,“我不是怪物。”
“你去問問那個跟你摟摟抱抱的人類。他叫謝央樓對嗎,你問問他你是不是怪物!”
容恕氣壓驟降,臉色十分難看。果然這世上隻有他自己才能每句話都精準踩雷,讓他惱火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不和你爭辯,我會找到卵的。”
容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俯下身子去查看張九燭的脖頸。怪物對他的回答還算滿意,也不再說話。
張九燭穿著運動裝,很輕易就能看見後頸。
果然,不出容恕的意料,張九燭脖頸後麵什麼也沒有。
他早就該想到了,婚契遲遲不出現,一定是有人動了什麼手腳。冥婚婚契是印刻在靈魂上,天地為證。除了離婚,他想不到任何抹除或者隱藏的辦法。
除非……他親自動的手。
容恕轉身,怪物似乎早就預料到他的動作。
容恕壓低聲音,“告訴我,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