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央樓點點頭,扶起失魂落魄的白塵就往通道走,容恕任勞任怨拖起木板跟著他出去。
一落地密密麻麻的調查員就圍了上來,他們應該早就收到消息等在這裡。
不用多說,調查員們迅速接過白塵和暈倒的張九燭送醫,還有幾個試圖把容恕也帶走,被容恕禮貌拒絕。
謝央樓接過毛巾擦擦八卦傘上血液,“嚴格把控公寓出入人員,卦師去定位走陰人位置。”
一個矮個子從人群中鑽出來,他看上害怕極了,說話都帶著顫音,“是,隊長。”
謝央樓輕輕皺眉,“卦師怎麼換成了你?”
那小矮子要哭了,“我叫靈岩,靈石是我哥哥,他被調到另一個小隊去了。”
“我知道了。”
謝央樓一進入人群就成了最醒目的存在,即使他在裡世界摸爬滾打一番頭發散落,純白的襯衫破損染上灰塵,也依舊不掩其光芒。
容恕靠在沒人的牆角,突然謝央樓四處望了望,似乎是在找什麼人,正要往這個牆角看過來的時候,容恕後撤一步拐進樓梯間。
等謝央樓離開,這才慢悠悠從樓梯間出來。烏鴉目睹了他躲人的全部流程,問:“你這是在乾嘛?”
“減少和人類的接觸。”
“啊?”烏鴉一臉“你又犯病”的表情,“我怎麼感覺是欲擒故縱。”
“不要誤解我和謝隊長的關係,我們隻是官方與民間的私下合作關係。”
“行,你說的都對,”烏鴉落在他肩頭,小聲問:“有什麼收獲?”
說起這個,容恕的好心情蕩然無存,“你說的四個人都不是。”
“都不是?不應該,我的預言不會出錯的,難道真的是概率極小的那批人?”烏鴉小腦瓜想不明白,又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抓人。”走陰人掌控冥婚全局,就算沒有親眼看見,也一定知道攪亂冥婚的對象是誰。而且這場冥婚中還存在很多容恕想不明白的地方,就比如謝央樓身上發生的事情。
謝央樓沒有在現場找到容恕,稍稍在意,但他局長著急找他,隻好一會兒再去拜訪。
回到三樓房間,謝央樓將散亂的頭發紮好,換了件低領襯衫,才把平板立在桌麵上撥通了官調局長的視頻通話。
官調目前的局長叫程宸飛,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長相正氣。聽說年輕的時候是個帥氣的耿直小夥,當了十幾年的局長被生活了磨平了棱角,連帶著剛正的國字臉都慈祥了不少。
視頻一接通,就露出程宸飛的臉,他正抱著保溫杯喝枸杞水。
“小謝,白塵情況怎麼樣?”
“情況良好,其母親白蘭已經確認為詭物,對白塵有強烈的保護欲。白蘭比我們預計出現的時間要早很多,確認是走陰人動過手腳。”
“走陰人?在檔案裡嗎?”程宸飛低頭喝了個口枸杞水,等待自己身心舒暢才抬頭打量自家小輩。
然後他一口水噴了出來,將攝像頭模糊了個徹底。
“沒有……嗯?”謝央樓不明所以,不在記錄的走陰人有那麼令人驚訝嗎?
視頻那頭程宸飛手忙腳亂擦攝像頭,保溫杯也被放到一邊,沒了先前那副修身養性的模樣,表情十分古怪。
“小謝,談戀愛了?”
“……?”謝央樓不太明白程宸飛為什麼拐到這個話題上,“沒有。”
程宸飛臉色更古怪了,但很快他就一邊點頭一邊靠回椅背上,臉上還頗有種白菜被豬拱了的肉痛。
“好,沒事,咱們是開放的時代,你們小年輕玩玩沒問題,就是要注意節製。”他恍惚了會兒,果斷換了個話題:
“據我們所了解,威脅白塵的團體中並沒有走陰人,應該是新吸納的成員。”
謝央樓表示自己明白,“我懷疑走陰人是公寓住戶,已經派卦師去卜算走陰人位置,公寓樓的住戶一下午也可以排查完畢。”
程宸飛沒有異議。
“卦師已經定位出走陰人用作冥婚的A級詭物位置,我打算嘗試用它引出走陰人,行動方案已經上交了,請您催促一下心理檢測部門,儘快下批。”
從來沒有哪個人會受到官調心理檢測部門的特殊監控,行動方案也得經過心理檢測部門一層層審核,謝央樓是獨一個。但他臉色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怨言。
程宸飛歎氣,“我知道了,會幫你催催他們。”
“還有我上交的檔案,請您不要忘記看。裡麵有我報告裡提到的那個幫忙救人的熱心民眾。”
程宸飛聞言翻了一下手邊的文件,“知道了,那個好心群眾叫什麼?”
“容恕。”
程宸飛動作一僵,難以置信看向他,“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