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的與死去的(五) 通常戰俘們的……(2 / 2)

彬克得意地朝坐在隊伍後麵繼續恢複體力的兩人比了個勝利的手勢,特萊斯大笑著回應:“乾得好!”

卡琳沒理會,她正忙著計時:“一分,兩分,三分——”

數到三分鐘的時候,彬克低聲下令:“預備!”所有人都握緊武器,睜大眼睛,嚴陣以待。可是整整五分鐘過去了,那扇黑洞洞的金屬門裡一片寂靜,沒有一點聲音。

十分鐘過去了,依然沒有動靜。特萊斯看了看臉色越來越嚴肅的卡琳:“彬克剛剛告訴我,他覺得這些魔狼和那些來前線演出的三流歌手似的,越大牌的家夥,出場準備時間越長。”

“就是這麼回事。”卡琳站了起來,向隊伍的最前列走去,“這回,肯定至少是II級。”

“反正就是大家夥,對吧?”特萊斯提著槍跟在她身後,“什麼樣的?”

“放心,沒那麼難對付,隻要你摸到竅門,如果它們和那時候一樣的話。”卡琳拍了拍彬克的肩,比了個中場換人的手勢,“該我上了,夥計。”

彬克如釋重負地笑了笑:“任你差遣,長官!”

從其他人看來,卡琳的戰術很奇特:她把所有近戰格鬥中身手較好的人都安排在了隊伍的最後一排,每人手裡都是軍用匕首或者戰俘刀,在他們前麵遠遠地布置了兩排步槍,一排向前,一排向後。

“你確定這樣做有用?”特萊斯皺起了眉頭,“這裡可沒有掩體!如果它們跳到步槍隊裡搗亂——我們可趕不及救!“

“沒事。”卡琳抽出戰俘刀,“這一場步槍沒用,隻要他們替我們守住洞口就行。”她突然比了個禁聲的手勢,“聽!”

隊伍立時靜了下來,洞穴裡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近,這使離洞口最近的兩排步槍手更緊張地抓緊了槍。

“三、二、一,開火!”槍聲搶先劃破了寧靜,與此同時洞口裡猛地竄出三道火紅的身影,從步槍手頭上一掠而過,直撲隊伍後方。

彬克臉色蒼白,他視力很好,把發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子彈一排排打在魔狼身上,可那些魔狼身上仿佛設置了防彈屏障,還沒到它身上,就自動落在了地上!

“他媽的!”他低聲罵了一聲,抽出匕首,和特萊斯一左一右向魔狼逼去,以分散魔狼對正麵進攻的卡琳的注意力。其他人則分成兩隊,儘力將剩下的兩隻魔狼分開,牽製,伺機進攻。

“這些東西不怕異能,儘量物理攻擊!”卡琳終於找到一個機會,狠狠捅了魔狼腹部一刀,但魔狼的爪子也在她的右肩上留下了幾道深刻的紀念。混蛋,她在心底惡狠狠地咒罵了一聲,動作更加謹慎——在禁閉室裡消耗的體力並沒有得到很好的恢複,她的動作沒法和平時一樣敏捷。

幸好,自己這邊的家夥們都還不錯。卡琳撕下衣袖包紮的空當裡,彬克的匕首在魔狼的傷口上又加了一刀,被怒火和痛楚衝昏了頭腦的魔狼朝他撲去的時候,特萊斯又巧妙地在它背上給了一擊。

很快,這隻強弩之末的魔狼死在了三個卑鄙之徒的夾擊中。卡琳把插進魔狼右眼的戰俘刀拔出來,朝周圍看了看,那兩隻魔狼也已經遍體鱗傷,即將步上它們同伴的後塵。

“兩個小夥子重傷。可說實話,卡琳,這樣的東西也算不上壓軸戲。”彬克站在正在擺布魔狼屍體的卡琳背後,低聲詢問,“他們就隻有這樣的貨色——你在乾什麼?”他盯著卡琳手裡的東西,有些反胃。

卡琳把那個血淋淋的內臟剝開,指給他看:“沒有骨頭,彬克。”

“是沒有,”彬克蹲下來仔細看了看,臉色沉重下來,“你是說——”

“那幫家夥已經進去3天了,肯定已經被吃得乾乾淨淨,隻剩骨頭,如果是它們吃了的話。”

“如果是被嚼碎了呢?”

“那也該有些骨渣,或者頭發什麼的,不可能這麼乾淨——魔狼的消化係統運行得很慢。”

“所以說,它們隻是串場的小醜?”

卡琳擦擦手,站了起來。“聽!”

洞穴深處傳來一聲悠長尖利的狼嚎,彬克的臉色變了。“大家夥!”他朝隊伍裡的人喊。

幾乎是同時,一頭巨大的紅狼竄了出來,隻是最令人驚訝的並不是它的巨大,而是它的狼狽:瞎了左眼,身上血跡斑斑,背上還附著一個人!

在近身戰展開的同時,卡琳看清了狼背上那個人眼熟的紅發,這讓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奧丁保佑,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從她腦袋裡冒了出來,隨即她就發現林頓小姐基本處於昏迷狀態:她是被人用皮帶什麼的勉強掛在頭狼身上的。狂怒的頭狼發瘋似地亂跳亂咬,想要擺脫這個討厭的東西,這給1743小隊創造了很多進攻的機會,三十分鐘之後,他們取得了最大的戰果:彬克和洛斯分彆一左一右將匕首插進了頭狼的頸動脈,當然,1743小隊付出的代價也不輕:這兩位勇士為此身負重傷,基本喪失了戰鬥力,而此時場上他們剩下的戰鬥人員隻有14人。

卡琳咬緊牙,朝特萊斯比了個手勢,在大多數人在頭狼右方牽製的時候,帶著兩個人悄悄地轉移到頭狼的左方,在頭狼的左腹又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這成了壓斷這頭血幾乎都要流儘了的可憐的狼的最後一根稻草,它長長地慘嚎了一聲,向著卡琳幾個人倒了下來。

卡琳眼疾手快,一手抱住林頓,一手持刀割斷那根皮帶,就地拚命打滾出去。

“轟隆!”狼屍沉重地倒在卡琳身後,隻差幾英寸就可以把她和林頓一起壓成肉餅。

“奧丁保佑!”特萊斯蹣跚地翻過狼屍,看著她們鬆了口氣,又不敢置信地看向林頓,“林頓中校,還活著?”

“活著。”卡琳有氣無力地說,剛剛這場惡戰耗儘了她的體力,幾乎連一個指頭都不想再動。

“真是,真是他媽的奇跡!奧丁保佑!”

卡琳沒出聲,她又一次摸了摸林頓滾燙的燒得通紅的臉,攥緊了那根刻著“A.S”的皮帶,乾得好,安迪,她在心裡默默許諾,我一定給你燒雙份的《花花公子》,如果我能活下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