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麼……他從入了富平侯府起開始釀的這酒,居然連一片明晰的回憶都換不來。
“彆想了!喝酒,難得我釀成功一壇。”他伸手就要去取杯,卻突然被反應過來的江一念攔住,“你有事瞞我。”黑衣的男子這一刹目光犀利,隻一瞟,蘇文就有種動彈不得的錯覺。
他在心底冷哼了一聲,“瞞你的事情多了去了。”
江一念識相,輕輕鬆開他的手,然神色微有擔憂,“你這酒宴……怎麼看起來這麼不吉利?”
“沒準兒你以後就見不著我了,送行酒,儘情吃吧。”調笑口吻。
“……說真的,蘇文,我還會再來。”江一念卻說得認真。
蘇文怔住。
“……柳蘊複生,你就變回以前的江一念了?還真是情深意重。”
江一念不想懂蘇文話裡的諷刺,他在心裡暗暗苦笑,這麼些年,愛恨都消磨得差不多了。這麼賣命,也無非就是為了換一句回答,現在想來,確實好笑。
不過從此之後,他當做回真正的江一念。
向著蘇文舉杯示意,“我當你是今生至交。”多年不變的冰山臉融化三分溫柔,卻是看得蘇文愣了。
蘇文認為,自己這麼多年爭取江一念這座冰山,若他對自己動了心思,就不難發現過去的事,若是他想了起來呢,那就是有希望,告白吧。
若想不起來……還是算了。
可現在他卻突然覺得,或許……或許還有希望?
“江一念,我……”他急忙開口。
“嗯?”已經站起了身的江一念看向他。
“……你要走?”
“是,叨擾你這麼多年,理應暫時還你個清閒。三年後,我做東,不醉不歸。”黑衣的男人比少年時多了風霜,少了棱角,但夜色中看來,仍是豪情滿溢,不減當年。
蘇文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所以他又愣住了,然後就在這當口,他看見江一念縱身一躍,在夜色中拂袖而去。
耳畔猶有他的笑聲。
就這麼走了?
蘇文覺得心有點兒涼。
可能他還是太膽怯,欠缺告白的勇氣,可能隻要說出來,一切都會改變。但是居然連說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蘇文笑話自己,算了吧,至交……哼,不錯了。
江一念覺得這隻是次短暫的彆離,可蘇文心知,到此為止。
容不得他再感傷——既然已經下了決定。
於是他斂了神色道,“你看戲夠久了。”
身後傳來男子的笑聲,“蘇老板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沒有改變主意?”
蘇文看向那人,彷似事不關己一般,“沒辦法,改不了了。”
兩人莫名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