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多情蝶戀花》

一、

青蕉莊園是城裡最大的莊園，是杜財主的家。青蕉莊園的後花園內種了許多的

花草植被，每每逢春，滿院幽香，蜂蝶共舞。

聞說四小姐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櫻唇柳眉，明眸皓齒。有的人為了見一眼四小

姐不惜一切代價，但四小姐從不給予什麼回複，隻依舊風輕雲淡的對待外人。但

這也隻是聞說，四小姐到底如何美如何淡漠，無人確信。

這一日，刮了風，吹著青蕉莊園的花草植被，且聞見一股淡淡的花香。不遠處，

有一女子手持扇，和風起舞，優美身姿，歡聲笑意。

“都說四小姐歲花容月貌卻不近人情，看來真隻是道聽途說了。”

聞聲，輕舞的女子收攏身姿，一板正色道，“你是何人？如何進的我杜家青蕉

莊園。”

“哈”來人是一位男子，折扇握在手中，翩然瀟灑的樣子，“四小姐可真會說

話，在下如何不能進這青蕉莊園？”

許是四小姐平日裡被恭維慣了，突然有人這樣同她說話，似乎她覺得彆有一番

韻味。罷了！四小姐本便不是淡漠之人，隻因有個杜財主那樣的爹，教導女子足

不出戶，不要隨便與陌生人攀談……所以才會有淡漠之稱的吧！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子杜玉蘿這廂有禮了。”四小姐微微福了福身子，

眼下一片溫柔。

男子收起折扇，輕輕走至她的身邊，有股風伴著花香襲來。

“在下花落，能夠一睹四小姐美顏是在下三世修來的福氣。”說罷，伸手拂起

她的長發，她的溫柔儘收眼底。

青蕉莊園的百葉亭，男子倚柱而立，女子嬌身低坐在石欄上。初次見麵，他們

聊了很多，她說她不喜歡青蕉莊園，猶如牢籠般，不喜歡管製她的爹爹和位高權

重的兄長，她想去彆的地方感受美好。他也同她說了他的家世，東市米作坊的公

子，無兄長隻有一個妹妹，聞聽四小姐的美，於是特登門拜訪。

他的言談舉止，在她眼中猶如萬種風情，揮之不去。

“花公子，你看那湖水如此平靜，那紅蝶飛舞的如此之美。”眼下是她的目光

有種微弱的羨慕之感。

花落看著一隻手抓著他衣襟，另一隻手指著湖麵的四小姐，心中一陣歡喜，卻

在抬頭望向水麵霎時，消逝飛揚的唇角。那蝶，紅似火，輕似水，妖嬈的停立在

水中的荷葉上，亭亭玉立。

“花公子，你在想什麼？”四小姐瞧見他的異樣，於是問。花落轉過身輕笑，“

沒什麼，隻是覺得那蝶很美麗而已。”說完彎腰坐在她的身邊，眉眼帶著笑意轉

頭看那紅蝶。

“哦？”四小姐饒有興趣的說，“比我漂亮了麼？那又是花公子幾世修來的福

氣?”

聽罷，花落輕笑，想必四小姐是吃了那紅蝶的莫名醋了，忙說，“哪兒的話，

再美也不及四小姐的美，它是妖，你是人，無從相比。”

四小姐聽後轉身朝湖麵望去，但卻不見了紅蝶的蹤影，輕聲說，“紅蝶那麼

美，和人一樣美，你說呢？”意味深長。

花落扯了扯手中的折扇說，“似人非人？那是妖吧？人妖如何比美。你是人

它是妖，人要殊途。”

你是人，它是妖，人妖殊途……

二、

我叫紅綿，火紅的紅，連綿的綿，我喜歡穿紅色綢緞的衣服，喜歡在湖麵上

枝椏間飛來飛去，永不停息。

是的，我是一隻蝴蝶，道行極深的蝶妖。是妖非妖，我不害人，不利用法術

做任何壞事，我每天執著者必須做的事是在一棵桂花樹上停駐。那棵千年老桂

樹上，有一個樹洞，那便是我的家。我的鄰居是一朵朵美麗的桂花，鄰居中有

一朵桂花有俊美英容，我記得我們見麵，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即，我是花落，

很高興成為鄰居。眉宇間又那麼觸目驚心的美。

那是初生的他，而我也隻是才破繭而出的小蝶。

轉眼便是五百年。我不再是弱小的小蝶，而蛻變成完美的紅蝶，妖嬈身姿，

幻化成美麗的可人兒。而花落，五百年的修身養性加上本是俊美容顏，越發

顯出他的俊容，落落大方。

五百年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我已無從算起，我隻記得每次他過了花期在家

修養時，我那麼無微不至的照顧他的夜晚，來回奔走於我的枝椏和他的枝

椏。可是，他忘記了，並不是指記憶，而是或許他本便沒把我放在心上，我

照顧於他而言，或許隻是一個鄰裡情罷了，但事實上，我所了解的鄰裡情，

他無從理解。

花落還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也是妖，花妖，一朵擁有俊容的桂花妖。但，

他錯的多麼離譜，他愛了一個女子，一個人間女子，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杜

玉蘿。

我記得，那年花落剛過完花期修煉數十天出關找我陪他出去散步。倘若我

能夠預知後事，我一定不會讓他出去。但我沒有，我的道行依舊有限。

那天是杜家四小姐出生的日子，青蕉莊園上上下下忙的不可開交。因為他

們看不見我們，所以花落拉著我去看熱鬨。到那時便聽見一聲嬰啼，花落湊

上前去瞧見女嬰，在嬰孩粉嫩的的肩頭有一塊似玉狀的胎記。

那個時候，我看了一眼花落，他的眼神有點兒迷離，也是我不曾見他對我

有過的，好似某些時刻我望他的眼神般。

後來，花落告訴我，這個女孩一定很美，她肩上的胎記曾在他夢裡輾轉過

千回，他說這個女孩是他一生的等待。他稱她為玉蘿。所以花落利用法術使

杜財主為他女兒取了個叫杜玉蘿的名字。

問君能有幾多愁？這是我那天讀到的詩句。是啊！我愁苦的不得了。五百

年的朝夕相處，竟敵不過一個初生的嬰孩，她何德何能……

三、

驀地，便到了賞花節，街上人來人往，甚是擁擠。四小姐和丫鬟走在街心，

天性愛玩的她不放過任何優美的物件，見有賣彩色絲繩的，心動不已，命丫

鬟買了一大把。賣絲繩的老者滿眼笑意，嘴裡不住的恭維：多謝四小姐，多

謝四小姐……

四小姐嬉笑著走開，抬眸後笑得更歡。前麵的男子身形優美。她的心跳仿

佛加劇了一般，走上前去拍了一下男子後背，道，“花公子你好。”依舊笑

麵。

“四小姐，我行牛不姓花。”聽到聲音她猛地一驚。原來男子並不是花落，

尷尬的道了歉匆匆走開，心裡卻滿是失意。大概自那次與花落相見便心不由

己了吧。也怪，花季女子，而花落又是俊美男子，如何有不動情之理。伸手

拍了拍自己緋紅的臉頰，拉著丫鬟回青蕉莊園。

無奈地回到屋內，打發走了丫鬟，於是心裡更加悲涼。一向不怎麼外出的

她，今次隻是因為賞花節特求杜財主讓她出門，為的是想巧遇他，花落，但

天不從人願，隻能獨留自己一人倚床暗自憂傷。原來這便是相思之苦啊！

“咚咚……”聞見敲門聲，她沒好氣的問，“誰呀？”

“小姐，是奴婢。”丫鬟回道。

“什麼事啊？”她問，睜開雙眼，依舊一片憂傷。

“老爺讓小姐過去一趟。”

“我不去。”悶聲說完喝斥走了丫鬟，已無困卷之一，開門走出屋內，有

陽光照在臉上，一片金黃。

青蕉莊園的賞花節於外界也無異，本是以花草著稱的青蕉莊園，此刻自然

花香嫋嫋，花開豔豔。四小姐徒步於繁花間，低頭碎語……

遠處的桂樹花開的盛豔，金色的陽光打在上麵更顯妖嬈。四小姐走至樹下

抬眸細看，被一朵桂花吸引，伸手想要摘下來把玩，卻又鬆了手，心想何必

傷了無辜生命呢。掏出在街上買的絲繩輕輕係在上麵，輕笑離開。

又是那隻紅蝶。紅似火，輕似水。

她看見那隻曾在百葉亭見過的紅蝶，心神向往，目光尾隨紅蝶，卻，見到

了日暮思苦的麵孔。花落麵帶笑意的走來，心中儼然多了一條絲繩。

“四小姐好久不見，近日可好?”他說，身後一陣幽香。

“很好，還好……”語無倫次，心慌意亂。

低眸看見他手中的絲繩心中一驚，卻聽見他說，“多謝四小姐贈的絲繩，

很美。”

她笑了笑轉頭看身後的桂花已不見絲繩，想必他手中的便是從哪兒拿下的

吧！

“今日賞花節，四小姐沒有到街上去麼？”花落問，依舊麵帶笑意。

“去了，又回來了。”四小姐對他說。

花落望了一眼那叢中飛舞的紅蝶問她，“為何又回來了，不多玩會兒？”

“因為……”她說，卻又欲言又止，難道要告訴他因為沒有尋見他的身影

麼？暗自搖了搖頭，輕聲走至花落身邊抽走了他手中的絲繩，道，“那，花

公子有興趣再陪我逛一次麼？”甜甜的聲音。

“在下求之不得。”嬉笑答完，然，兩人並肩往外行走。

殊不知，那蝶，紅似火，輕似水，卻情此真，愛此濃。

“花公子身上怎會有香味，且很好聞。”碎石子鋪成的小道走起路來很輕。

“我娘親是專門研製香粉的。若四小姐有意，在下課贈些許於佳人。”風

輕雲淡的聲音。

她笑，“那恭敬不如從命，多謝花公子。”

“四小姐可以不叫在下花公子麼？叫花落可否？”他問。

“花落。”輕答，“以後你直呼我玉蘿便可。”歡聲笑意。

碎石子路悄至儘頭，那蝶幻化為一位嬌美可人兒立在另一頭，鳳眼相送，傾

怕下一秒淚流滿麵。

四、

我終於還是改變不了什麼，他還是去找了她。那女子很美，但……我清楚的

知道人妖殊途。

每一次花落離開老桂樹我便悄然跟隨，我知道他曾三番五次的偷偷觀望那女

子，目光迷離的我依舊無法形容，我還記得他第一次與她相見時，他談了我。

他說我似妖非妖，如何與那女子比美。

美醜，我尚可不去在乎，我在乎的是他說，你是人，它是妖，人妖殊途。既

然知道，為何還要往裡跳，何必畫地為牢，那女子隻有一世，而他千世萬世我

會與他同在，為何要忽略掉我？

雖然我隻是隻蝶，隻會翩然著我的紅緞衣服隨風飛揚，但蝶依舊有所依戀，

我的依戀便是他。

賞花節那日，老桂樹親口對每朵桂花說不許擅自離開，但他還是去見了那女

子，他不知道他走後老桂樹大發雷霆，是我替他說儘了好話。我不求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