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來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這丫頭這麼媚呢,這小臉,這眼神跟小鹿似地,小鼻子高挺著,櫻唇微張,簡直媚到骨頭裡了。再近點小爺就清白不保了!翔鸞在心裡默默的腹誹著,但是手上卻沒有鬆開,依舊緊緊牽著蘭歌穿行在擁擠的人群中,他指著街的儘頭說,那有一家麵特彆的好吃,又指著另一條街說,某年某月他在那裡收拾了一個惡霸……他笑得那麼的得意,漫天的星光都在他的眼眸裡閃爍,像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在炫耀自己的英雄事跡一般。
他牽著她的手走在人潮湧動的南大街上,他笑著給她指這指那,因為喧囂他俯在她耳邊聲音低沉,有一個刹那蘭歌覺得仿佛是平常的小夫妻一般。胸口有什麼跳動的東西突然停下,腳步也隨之停下。可有一雙溫暖的手還緊緊地握著她,他回頭輕輕地搖她的手,問她怎麼了。那張關切的臉,那關切的話,為什麼是玄黃樓七爺說的呢,為什麼,如果隻是這世間最最平凡的男子,她是不是就有勇氣說出那些話。但是是這個人,這個隻能仰視的人,她忽然想要掙脫,想要逃走。不行!連跟都跟不上他,他有那麼多的事是我不能知曉的,他有多強大天知道,這樣的人,這樣的話於他隻能是個笑話吧,這樣的我於他也不過是個木偶,有多少富家千金對他說過,有多少爽利的女俠傾慕過他,而我…是什麼?要怎樣才能站在他的身邊,要怎樣才能跟上他的腳步,要怎樣才能在他的麵前擁有獨立的權利?我……不知道
翔鸞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就這樣緊緊的握著。小東西,我不會讓你再走丟一次了。翔鸞駐足,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一家酒家門前。這個酒家在小巷的儘頭,喧囂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仿佛隔著什麼不怎麼真切,從大門向裡看,裡麵燈光昏黃,溫熱的大團氣不斷的湧出,氤氳了裡麵稀疏的幾個人影,其中有一個似乎是常常在偏院出沒的青衣男子。翔鸞依舊微笑著牽著她的手說,
“走,我們進去坐坐。”
在裡麵坐定之後上來的不是小二而是青衣男子,他端上來一壺女兒紅和幾個小菜放在桌子上,就立在翔鸞的身後。翔鸞感覺到蘭歌的緊張,輕拍著她的手,笑得溫柔,指著身後的男子說
“這是秦觀,你們應該見過。”那青衣男子轉向蘭歌恭恭敬敬的說
“蘭姑娘好。”
“秦大哥見外了,叫我蘭歌就行了。”她笑得如此的溫柔,隨和。再也不似剛來的時候,見人就恨不得把全身的刺都豎起來的那個小不點了,隻有幾個月,你就已經適應了嗎,你就已經改變了嗎,當初其實隻是想試試,沒想到她真的很有天賦,但是翔鸞卻沒有當年栽培曼琴時的高興,為什麼?
“七爺,這麼快就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對麵,目光微瞟到翔鸞牽著蘭歌的手上,目光又不經意的掠過,看著翔鸞。是剛來樓裡不久的菊晨,聽說好像是海上被劫,全家都死了,才賣身來這裡的。他清秀卻不柔弱,雖然微笑著卻自帶著三分的凜冽。他和蘭歌一樣也是一進來就有自己的獨院---逸塵齋,也不用怎麼出去,隻是每天在自己的院子裡寫寫畫畫。翔鸞打趣的說因為他是男子所以他住齋你們住閣。他把手上的信推至翔鸞的麵前,蘭歌剛想起身回避,卻被翔鸞重新拉回坐在身邊,道
“沒關係的。”他拆開信細細的看著,然後隨手把信紙置於燭火之上,待到燃成一團火焰便隨手扔在身邊的火盆裡,轉瞬之間就化為了灰燼,轉過頭對大家說,
“勒穆的探子過幾天從這過,咱們得把他帶的信換了。”蘭歌有些茫然的看著翔鸞,這應該是樓裡的密函,翔鸞他……翔鸞望向蘭歌,很鄭重的說
“你和我們一起,你願不願意。”蘭歌緩緩而鄭重點著頭,像是一個儀式般所有人都有莊嚴的神情,這意味著什麼其實當時的蘭歌並不是真的清楚,但是她隱約的覺得這是一個分界線,一個從翔鸞的木偶變成彆的身份的分界線,隻是她不知道要變成的到底是什麼。翔鸞笑了,很放鬆的笑了,卻沒有再說些什麼,起身道彆,示意今天就到這裡吧。於是拉著蘭歌起身出門。
菊晨站在門口看著翔鸞和蘭歌離去的背影,對身後的秦觀道,
“這丫頭真冷靜。”是啊,第一次聽說要對付雄踞北方的勒穆的探子,她居然如此的從容,她是不知道勒穆這兩個字意味著三分天下的一足嗎,還是真的如此的冷靜?
“不早了,晨公子早點回去吧。”秦觀立在他的身後。望著他有些猶豫的似還有話說,菊晨卻沒有問,望向漆黑的夜空,眼神有些迷茫,忽而轉身對著秦觀卻隻是笑笑道,
“晨公子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白公子已經在月滿樓站了一整天了……”菊晨笑得有些飄忽,是竹湘叫你說的吧,你秦觀打死了都不可能多說一個詞,你字典裡還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話,隻有講、不能講吧。當了這麼多年玄黃樓的暗器,我還以為你是沒有感情的呢,原來你也是有溫度的啊,感情這東西太神奇,什麼人都可以降服。看他自顧自的出神,秦觀沒有再說什麼,揮揮手,示意身後菊晨的小廝上前給他披上披風,把他修長,纖細的身軀包裹。似是回過神來,菊晨衝他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