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想知道自己乾的到底是什麼事?”蘭歌一下子坐起來,卻看見翔鸞依舊溫和的笑,也笑開來。
“爺,想讓我知道就一定會告訴我,何必問呢。”翔鸞忽然握住她的手,冷冷的,不自覺的又握緊了幾分,
“想不想進嘲諷堂?也許我們做的事世人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們做的事與其他人比起來並沒有那麼耀眼甚至是世人眼中不乾淨的事,可能隻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們是在為這個地界能過得安安穩穩做事。你能忍受世人的白眼嗎?你能承受這種默默無聞的付出嗎?”你能承受嗎?其實沒有什麼能不能,如果你不能,如果你不能……那麼就隻能讓你忘記這一切,讓你忘記這一切,我舍不得……
蘭歌忽然笑起來,那麼輕鬆,那麼明媚,仿佛五月裡的風和煦而溫暖,她說,
“我願意。”
“等你腳好了,搞個入堂式。”
蘭歌輕笑著點頭。再沒有什麼過多的話,翔鸞也笑開來。攬過她揉在自己懷裡,小東西……以後的事你是不是還能那樣坦然,你的倔強還能堅持多久,你的堅強是不是還會繼續,現在這樣平靜,以後有那麼多的事,你還能這樣平靜嗎?當你見過淋漓的鮮血你是不是還能這樣平靜的微笑著說你願意。當你真的受人白眼卻不能反駁的時候,你是不是還能這樣微笑著說你願意。你是不是還願意這樣被我抱著?小東西。
微風起,棲鳳閣的小湖水麵乍起層層微波,蘭歌攏了攏身上隨意披上的單衣,嘴角彎上去,伏在石欄上向水麵下的魚投食,攪亂了一池的春水,蘭歌輕笑。像孩子一樣的單純而美好。恣意而美好,看得遠處的慕容天出了神。他不知道的是那孩子的腦子裡回想著那天的入堂儀式,那天秦觀恭敬地遞上香,翔鸞一臉嚴肅的給她點上,那一點明明滅滅的火光,那些看不清麵容的人,原來洛神館的存在就是為玄黃樓收集消息的地方,偶爾也會有像那天她做的那種小任務,那天她迷暈的人身上有莽原送給穆勒的信,此人行事一貫穩重,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好色,所以翔鸞料定了他會出現,迷暈後讓秦觀把他身上的信換下來,穆勒出兵的日期便會延後,到時難保莽原不猜忌。
七少爺,我又向你邁進了一步,雖然我們還是這樣遙遠。
“慕容少爺好。”丫鬟看見慕容天恭恭敬敬道,蘭歌回頭,看見了剛回過神來的慕容天。微微一笑,似是收斂了什麼,又似乎和掛牌的時候沒有什麼分彆。微笑道,
“慕容少爺好”
“彆一口一個慕容少爺,多生分啊,叫我慕容天就行要是你願意……”慕容天貼近蘭歌的耳側曖昧不明的說“叫我天也行。”蘭歌退開來,麵容有一點僵硬,耳根處微微浮現出紅色。慕容天心道,果然還是個雛兒。蘭歌笑笑卻沒有回答轉而喚身邊的丫鬟去取琵琶
“小的新練了個曲子,爺要是不嫌棄就聽聽。”
“洗耳恭聽”慕容天端坐。
一曲畢,慕容天笑道,
“蘭姑娘曲藝過人想必從小習琴吧?”
“爺見笑了,小的才疏學淺。不是從小學此。”
“蘭姑娘真是說笑了,彈得這麼好,不是從小就學此,那真是資質過人啊。洛神館的‘梅蘭竹菊’還真是名不虛傳啊。”蘭歌輕笑。
“但這年華若水,稍縱即逝,姑娘以後可有打算?”
“小的才剛剛掛牌,還沒有想得那樣遠。”
“姑娘莫不如趁著青春正好,給自己找個好人家安身,這後半生也有個依靠。”
“加入豪門做側室……”還沒等蘭歌說完遠遠的就傳來了翔鸞的聲音
“怎麼慕容公子看上我們蘭歌了?莫不是想趁她正當年娶回家?”翔鸞這句話說的輕佻,心裡卻是咬牙切齒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