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春光乍泄說起,回到布宜諾斯艾……(1 / 2)

春光乍泄 水上言 2611 字 8個月前

看老電影的享受之一在於鏡頭的切換。在審美疲勞的都市人看來或是有些過於戲劇性,一個鏡頭到另一個鏡頭,與其說是攝像,不如說是幻燈片播放,一張張照片循環。

寫這篇日誌的時候我正在看張國榮的《春光乍泄》,一開場就是一場長約一分半的激情戲,羞澀如我也默默地將播放器最小化了,我一直喜歡看BL小說,卻接受不了電影中的激情戲,原因很奇怪——主角雙方會彆扭吧。

就像看著電影中的張國榮和梁朝偉,我難免會去想兩個人在拍那些鏡頭的時候作為朋友來說會不會感到彆扭?作為朋友還要深情款款地傾情訴意,於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我繼續葉公好龍,拿著我的一片柳葉準備屏蔽世界。

兩個人彆彆扭扭,喜歡對方卻還要以大喊大吼拳打腳踢來表達愛意,著實讓旁觀者心急如焚,隻恨不得鑽了進去推他們兩把。情到濃時卻似淡,何寶榮的無理取鬨,黎耀輝的沉默壓抑,源於異國他鄉的漂泊感和同性戀人缺乏的安全感,想來亦是可以理解。

黎耀輝離開何寶榮,他說自己累了,並不是謊話。“我們從頭來過好不好”何寶榮一句話,自認為吃死了黎耀輝,可是兩人心裡,其實都是恐慌多過信任的。因為喜歡而害怕失去,因為害怕失去而懷疑試探,因為試探而疲倦,最終天各一邊。兜兜轉轉一個圓,看似一條直徑路途很近,個中辛苦隻有當事人才會知道。

這年頭愛情成了日用品,廉價且沒有保修期。情人分手算得了什麼,連夫妻反目都是常事,異性戀人尚且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作為同性戀人,何寶榮和黎耀輝要承受的是更大的壓力。社會輿論家人冷眼,寫下去八個字,真正到了人身上是會壓死人的。尤其在十幾年前,更是可想而知。

我剛開始看耽美小說是高中,那時候簡直是狂熱啊,同時追十幾個連載,每周回家不停地刷新頁麵看更新評論。現在上了大學了,反而嘴刁了,非古代虐文不看,於是糧食來源迅速縮小,我變成了一頭反芻的牛,翻來覆去把以前的好文嚼個百八十遍。

喜歡耽美文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我有悲劇意識,我覺得比起喜劇,悲劇更能夠震撼人心,美的毀滅總是來得動魄驚心。同性戀人由於他們所承載的社會壓力和自身心理壓力,出現了兩種極端,一是要性不要愛,二是愛上了就抵死纏綿。這兩者中間則是剩餘一眾庸庸者,由於我這人的極端性,對最後那一部分主流群體我反而沒了興趣。

何寶榮和黎耀輝為什麼要去找Iguazu?他們找的不隻是那條瀑布,在他們心中,Iguazu恍然是一盞微弱的燈火,他們向著燈火摸索,想證明些什麼,想得到些什麼保證,心裡的不安像是風一樣寒骨,吹滅了燈火。在同性戀人中有那麼一小部分人,他們不是那種追求身體一刻歡愉,又或是打發時間覺得好玩,他們渴求著愛和安穩,就像何寶榮和黎耀輝。我所看的小說,就是關於這部分人的。

在看書上,我正在由雜糧動物向挑食者進發。我現在隻看兩種書,一是嚴肅文學,二是耽美小說,至於中間的言情小說,我悲哀地發現我已經看不了了(嚴肅文學中的貌似還行),每當在網上看到文筆很好的言情小說,我都會發出一聲悲鳴,想看,可是看了有沒有耐心看下去,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