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隻是因為你這個當爹的不要臉,你那兒子日後還得頂天立地,而不是被你這個當爹的拖累,不過,也幸好他不姓陳....”
誅心啊,誅心!
陳生喉間幾嘔血,麵上肌肉顫抖且發紅,仿佛要吃人,被捆著的繩子忽鬆了,他一下趁機掙脫,撲了上來,卻被江沉白攔住。
“啊啊啊,我跟你拚了!”他嘴上嚎叫著,雙手撲騰拍打,生拉硬拽....
過了一會就沒力氣了,喘著氣癱軟在地上。
江沉白重新束縛住他,張叔剛剛還驚慌他脫困,生怕他傷人,但現在看出一點門道了,那陳生手腕上的繩索...貌似是有人從後麵悄然解了些許。
張叔的目光掃過江沉白,再看向羅非白。
後者冷眼相看,眉頭緊鎖,對上張叔目光後,也不明說,但張叔心裡咯噔,又看向江沉白,後者微微眨眼。
三人心照不宣,也不言語。
等倆兄妹各自纏住繩子帶走,三人走在後麵。
張叔剛想說些什麼。
羅非白低聲說:“也許需要再驗屍一次了。”
張叔睨她,思索後,道:“你會?”
“不會,但願意長見識。”
“那你等下陪同就是了,畢竟你有功名在身,又是受害者,按理也不算逾法理。”
張叔清楚這羅非白是故意幾番言語逼迫激怒陳生,以此看他體力到底如何,而陳生剛剛雙手拽拉江沉白的氣力看著不如何,未必能掐死江茶。
但江茶當時昏迷,也有可能因呼吸受阻而亡。
畢竟她是真的窒息而死,這點張叔有八九分把握。
真相到底如何,真凶是不是能確定為陳生,就看這次驗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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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夜,在黃昏最後一段光輝中,吃飽喝足的李二也算沒耽誤,加快腳程趕回了黎村,且帶來了那青樓女子玉香的口供,結果他心急火燎進門來,卻沒瞧見張叔跟江沉白,一問在院子裡跟村長等人烤火的小書吏才知那三人在停放屍體的內屋。
怪了,不是凶手都確定了麼,怎還得看屍?
柴房邊上的小廚房還在煮飯菜,人多,得煮不少吃食,不然這一天忙碌的,誰肚子不是叫喚著。
因是殺人案,實乃村子大事,村長等人作陪,薑婆等人幫忙炒菜。
比起這些村裡人的忙碌跟嚴肅,江家人可就是真的如喪考妣了。
死了至親,還是凶殺案,怎麼說也是潑天大禍,那江河一屆少年,仿佛一日就消瘦了一圈,整個人都萎靡了許多,時時靜默不語。
陳生跟王虎都被關在了柴房,束手腳堵口舌,也算是跟羅非白風水輪流轉。
不過陳阿寶作為女子,被關在另一側房裡,在外的江鬆夫妻跟江河既得招待人,又難掩失去至親的痛苦。
李二管不著江家人,就覺得煙火寥寥的,若非停屍,怪讓人心裡膈應,否則那小廚房裡倒也是香氣撲鼻,勾人饞蟲。
好像又有點餓了,一定是一直趕路太累了,絕不是他貪吃。
李二有些訕訕,問:“他們吃了嗎?”
小書吏:“沒。”
李二良心發現,體貼道:“好,我把飯菜送進去,可彆讓他們餓著。”
他以為人人都跟他似的?還能對屍吃飯?
什麼癲人能想出這種事。
小書吏臉都繃不住了,心中暗腹誹:這人還能當差,吃一口公家飯,沒被上官打死,真是祖墳冒青煙。
屋內,蠟燭已然點了好幾根,也算透亮。
江沉白並不擅驗屍,年紀輕輕,學的是抓人查蹤的技藝,沒法分心再學彆的,但他瞧著站在張叔邊上、對屍體無半點忌諱且雙眸在燭下徐徐生輝的某書生,心裡覺得古怪。
讀書人也懂這麼多查凶探案之事?
這可不是光看書就能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