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莫非太子對言如許…………(1 / 2)

章賢妃的話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言如許耳邊。

“阿許,你本不是傳聞中那般樣子。”

沒錯。言如許並不是傳聞中的樣子,她的母親也不是。

她們隻是在青蔥歲月裡義無反顧地愛上了一個與她們並不匹配的男人,於是她們的後半生裡,那個男人成為了她們永恒且唯一的標簽,無論她們如何掙紮,隻能深陷在那張由情愛編織的羅網當中,至死方休。

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言如許的瞳孔隱隱燃起了火。

“阿許?”章賢妃見她久久怔愣著,開口問她:“你有顧慮,還是……你不願意?”

“娘娘臣女願……意的!”言如許急忙回答,乃至她舌頭痙攣,打了個磕巴。

言如許望著章賢妃含笑看著她的眼睛,心中驀地就生了些許濡慕之情,她突然覺得,比起家中那位佛口蛇心的孫姨娘,眼前的這位賢妃娘娘,更像她的親人長輩。

她為了讓自己讀書,布置了好大一個攤子,不惜讓太子也來撐場麵……她不介意她的出身,不相信她身上的諸多傳聞,隻因為對故人的一份義氣,便願意給她這樣無才無德也沒有好名聲的姑娘,一個重新塑造自己的機會。

言如許心中無限感激,可卻沒有被感激衝昏頭腦。

她知道這個機會難得,實在不該蹬鼻子上臉,但她前十八年毫無建樹,底牌太差,每得一次機會便要給自己多掙一點籌碼。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娘娘,臣女……臣女有個不情之請。”

章賢妃麵容仍寬和:“但說無妨。”

“臣女的妹妹……能不能跟臣女一起去官學讀書?”

章賢妃和魏騁對視一眼。

章賢妃得知上元宮宴魯班鎖一事,乃是來自魏騁轉述,魏騁不是個喜歡背後議論是非的,尤不喜議論女子是非。故而他轉述的時候十分簡練,隻論事,未評人。

是章賢妃好奇,問了魏騁一句,涉事的這幾位姑娘如何?

章賢妃的目的並不單純,除了確實想知道這幾位的品性之外,還有另一層意思。

魏騁如今已是談婚論嫁的年紀,其他皇子,就連比他小的老四老五都被她們母妃從內廷司調了通曉房事的女官伺候,可自己這兒子仿佛信了佛陀一般,血氣方剛的年紀,竟對男女之事好似渾然不感興趣。

上元宮宴閨秀雲集,魏騁又不喜她和他父皇催他婚事,章賢妃便隻好借著這場風波問一問,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能探到兒子的口風呢?

魏騁聽了章賢妃這個問題,沉吟片刻,答了一句話:“那三個,一看就是在家裡受寵的。”

章賢妃一聽這話,就知道魏騁沒把她們放在眼裡頭,於是便隻記下了這句話的表麵意思,因為受寵,所以驕縱、無狀、無所謂傷害旁人。

那三個裡頭,自然也包括了言如許的妹妹言如夢。

章賢妃也是豪門大族家的女兒,自然知道內宅裡的爭鬥何等陰險毒辣。即便言如許在宮宴上那般維護言如夢,但若說言如許和言如夢姐妹情深,章賢妃是不信的。

不過言如許這般做,也不是不能理解。

章賢妃:“你考慮得很好,若隻你進了官學,你在家中,還不知道要受你那後娘何等刻薄。你所求的,不難,隻不過官學也有定期考課,有些人實在不是讀書的料子,也會被請回家中另尋出路。給言如夢一個機會不難,但能不能留下,要看她的本事。阿許,你也一樣。明白嗎?”

賢妃娘娘的確說中了言如許的心思,她怕西院妒恨,找她麻煩,但這隻是一部分緣由。她還有彆的用意,她決定了要讓言如夢當自己的刀,如今的言如夢還是生鐵,要時時刻刻帶在身邊打磨才好。

無論如何,賢妃娘娘已然首肯,她心中歡喜。

言如許跪著,恭恭敬敬給先妃娘娘磕了頭:“臣女明白,臣女一定努力,絕不負娘娘期望。”

章賢妃:“快起來吧。”

言如許起身,剛要轉身入座,魏騁道:“等等。”

言如許看向他,隻見太子眉頭微蹙:“你臉怎麼了?”

言如許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一臉懵懂:“臉?”

“下巴。”

言如許的手有些無措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昨天晚上言靈施捏住她兩側下頜,用了真力氣,睡前沐浴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麼,隻是有些隱痛發紅,可今天早晨一起來,她便看到下巴上一片淤青,甚至都有些發了紫。她用了好厚一片脂粉才勉強遮住,想不到還是被魏騁看出來了。

言如許打著哈哈:“稟太子殿下,昨兒個我摔了一跤磕到了。”

“撒謊。”

魏騁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輕描淡寫,麵容也和煦,但他自打出生以來就是太子,多年的儲君生涯早已鑄就了他由內而外的一種威勢。

言如許趕忙再次跪了下來:“臣女沒有撒謊,確實是摔的。”

章賢妃在一旁看著,很是納罕。魏騁是溫潤人,對女子不說溫柔如水,但也稱得上禮遇有加。怎的今日說話這樣直白。

魏騁沒有著急讓言如許起來,兩人就這樣無聲對峙了一會兒。

魏騁自然知道言如許是誆人的,人摔倒都是手先撐地,哪怕真的磕到下巴,也必定是磕正中,哪有兩側頜骨留著血印子的。

不過魏騁最終沒有說破,他轉身對自己的心腹侍衛道:“三山,去東宮拿了凝肌玉露來,給言姑娘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