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我是你的,誰也搶不走……(1 / 2)

使團從瑾城出發,計劃途徑珹、灃兩州,進入青玉關所在的渭州地界,出關後抵達鐵原。使團在大昭境內走的是官道,一路坦途,快馬加鞭,預計耗時二十天。

原本所經各個郡縣都為使團騰出了客棧,但因青玉關一道多天險,須風餐露宿,加之大昭境內不乏鄰國探子,為了虛化使團行蹤,陸逢渠有意避開了許多城鎮,選擇在城郊紮營過夜。

這樣一來,原本就要長途跋涉的使團走得更加辛苦,甚至有了些行軍打仗的味道。

今兒個已經是鐵原離開瑾城的第十一天,許是運氣好,明明已經進入雨季,但這一路居然無雨無風,使團的行進速度比預想中快了許多。

現下暮靄沉沉,車隊停了下來,言如許看著地圖,使團居然已經快要走出灃州地界了,再有兩天他們就能到達渭州。

言如許借著昏黃的天光記錄今日途中之事,彆枝卻在一旁摔摔打打。

言如許歪頭看她,小丫頭爭撅著一張嘴不知跟誰置氣。

言如許覺得好笑:“你這是怎麼了?”

彆枝無奈盯著自家小姐:“小姐,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言如許翻一頁書冊:“看什麼?”

彆枝將言如許手中的書冊拿過來,言如許隻好被迫專心聽她說話。

彆枝:“那個叫餘什麼的丫頭,天天纏著小侯爺,你瞧,她現在還站在小侯爺跟前花枝亂顫呢!小姐你再不管不顧,小侯爺就要讓人搶走了。”

言如許看一眼不遠處大樹底下站著的兩人,陸逢渠在喝水,餘蘭溪在同他說笑,言如許的眸子垂了垂,沒說什麼,又將彆枝搶走的書冊拿回來。

就在言如許垂下眼眸的一刹那,陸逢渠朝言如許看了過來,她錯過了他的眼睛。

“哎呀小姐!”彆枝恨鐵不成鋼:“你真的要上點心了!”

“點心?什麼點心?”言如許抬頭。

彆枝氣惱:“小姐你不要再鬨了!”

言如許無奈一笑:“我沒有鬨。小侯爺又不是我的,他想同什麼人交往,那是他的自由。”

話音剛落,彆枝的瞳孔猝然一亮,越過言如許的臉:“小侯爺!”

言如許回頭,陸逢渠的臉出現在馬車窗口。

“下來。”陸逢渠對言如許道:“我有東西給你。”

言如許不知他又抽什麼瘋:“你直接給我不就行了嗎?這一路舟車勞頓,我也累了。”

陸逢渠:“不是想學射箭嗎?今天教你。”

“今天?”言如許訝然,但還是心動了,思忖片刻,就把手頭的書冊放到匣子裡,起身下了車。

陸逢渠薄唇彎了彎,帶著言如許走到了他的坐騎邊上,從馬鞍一側的包裹裡將他準備的東西掏出來,遞給言如許。

“這是……”

“機弩。”

言如許端著機弩,來回打量,愛不釋手。

陸逢渠瞧她高興得像是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也忍不住笑起來:“想不想打獵?”

“打獵?現在?”言如許的眼睛放著光:“可是我還不會用,剛學就能打獵嗎?”

陸逢渠揚眉:“旁人或許不行,但名師出高徒,教你的人是我,你又聰明,自然可以。”

言如許心中實在雀躍,陸逢渠的過分自信在這時候都變得順眼了許多:“去哪裡打?”

陸逢渠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山上。”

“那……走?”言如許迫不及待。

“騎術最近可退步了嗎?若是生疏了,我可以與你同乘。”

言如許昂首:“你瞧不起誰呢?!”

說罷便牽起一匹馬,踩著馬鐙坐了上去。陸逢渠也躍身馬上。

“逢渠你們這是……”邊狩見二人上了馬,以為他們又有什麼新章程,趕緊問道。

陸逢渠回身一笑:“大家最近奔波勞苦,吃得都是乾糧鹹菜,今兒個給大家添葷腥,長安,橫舟,把火架起來,去城裡買些好酒,今晚咱們好好休整一番。”

“好!”“好啊!!!”

使團眾人振臂歡呼。

說罷,陸逢渠和言如許揚鞭而去。

身後餘蘭溪追上來:“小侯爺!您去哪兒!奴也去!”

說著便也要牽馬,餘橫舟一把將她拉住。

“你做什麼?!”餘蘭溪瞪一眼餘橫舟。

餘橫舟看她一眼,無奈道:“你若想讓小侯爺討厭你,儘可以跟去。”

餘蘭溪望著二人策馬離開的背影,握著韁繩的手越攥越緊,眼裡也蓄了淚,但終究沒有追上去。

……

陸逢渠和言如許行至山腰,這一路走下來,言如許才發現這座小山地勢並不險峻,山道修得也很平整,植被茂密,風景也不錯。而且沿途每隔一段距離都有立著的火把,這樣一來上山的行人哪怕興儘晚歸,隻要帶著火折子,就不擔心迷路困在山裡。

言如許下了馬,陸逢渠也跳下來:“騎術確實沒荒廢。”

“那是自然。”言如許驕傲:“我們下麵做什麼?這個機弩應該怎麼用?還有,我們要獵什麼?”

陸逢渠:“這山名夜兔丘。樹木多,濕氣大,所以有很多野生菌子。當中有一種是灃州的特產,叫明鏡子。明鏡子的孢子極為特殊,在明鏡子身上的時候無色無味,但一旦沾染到旁的東西上就會發出藍色的光澤。山上兔子多,沾了孢子,到了黃昏夜晚,就會泛起光來。今兒個咱們就獵夜兔子,夜兔子好動,身上的光也並不奪目,是考驗獵人的好靶子。若你今晚能射中,日後再射彆的,不在話下。”

言如許聽了陸逢渠的解釋,了然點頭,突然瞥見不遠處一個藍色光球竄了過去,興奮道:“是它嗎?”

陸逢渠:“是。舉起機弩,扣動機弩身下板扣,獵獵看。”

言如許按照陸逢渠說的,有些生疏地將機弩舉起來,閉上一隻眼睛,瞄準了暫且不動的“光球”,扣動板扣,然而射偏了,夜兔子受了驚嚇,蹦跳著跑走了。

此時旁邊又過來一隻,言如許不服氣,又將機弩舉起來,瞄準,扣動板扣,還是沒射中。

言如許將機弩收回來,反複觀察,自言自語:“奇怪,明明瞄準了,我眼睛很好的……”

就在這時,陸逢渠走到了言如許身後,環住她的身子,拿著她的手,重新將機弩架起來。

言如許的身體瞬間緊繃,耳朵也染上霞韻。

“專心。”陸逢渠清冷的聲音傳入言如許的耳朵:“機弩也好,弓箭也罷,瞄準的時候,都不是看箭矢的。任何箭矢射出之後,都會有一個下落過程。所以瞄準獵物時,要計算箭矢的落點,將機弩抬高一些。今夜無風,抬到比肩膀稍高一點就好了。”

陸逢渠帶著言如許調整好機弩的位置。